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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鹿谷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上的那個本子,“聽說你是看見這個手記後才知道自己叫鲇田冬馬的……”
“是的。聽說警方也曾比對過指紋,發現那上面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
“裏面的筆跡也是你的嗎?”
“現在即便他們比對筆跡,也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麽?”
“因為我是個左撇子……”
“那又有什麽影響?”
“難道兩位沒有注意到嗎?”說著,老人用右手指指左腕,“現在,我的左手殘廢了,即便想握筆也握不住了。”
“是這樣——那也是火災造成的?”
“不是。在那之前,我的左手好像就殘疾了。醫生說在我的大腦右側,有因腦溢血而動過手術的痕跡。估計是因為那個原因,我的左手殘疾了。”
“這麽說來,去年,在那本手記完稿後,你就因腦溢血病倒過一次了?”
“應該是這樣——前幾天,江南君收到我的信件時,是不是讀起來挺費勁?那是我用右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寫完的。”鲇田合上手記,喝了一口咖啡,重新打量著鹿谷,“我是偶然中看見鹿谷老師的……”
“對不起,打斷一下,請你不要喊我‘老師’,叫我鹿谷就可以了。”
鲇田則尷尬地笑笑;鹿谷撓撓頭。
“那我就喊鹿谷君了。”老人換了一個叫法,“你聽說過天羽辰也這個名字嗎?”
“天羽?”
“天地的天,羽毛的羽。”
“別急,讓我想想。”鹿谷歪著頭,看看江南,“江南君!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你們都不知道嗎?”鲇田嘆口氣,“等你們讀完這篇手記,就會明白了。以前,我是個管理員,負責看護一個老宅子。而那個宅子以前的主人好像就叫天羽辰也。”
“是嗎?你的意思就是說,天羽辰也委托中村青司設計建造了那個老宅。好像叫黑貓館吧?”
“手記中是這麽寫的。”
“是嗎——那麽這個天羽辰也到底是何等人物呢?”
“好像是個學者。曾經是劄幌H大學的副教授。”
“是劄幌嗎?”
“本來,他是作為別墅修建的,後來轉賣給他人後,我才成為那裏的管理員……真是的,我覺得與其這樣嘮叨,還不如你們自己看看這本手記。”說完,鲇田將手記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鹿谷又提出一個問題:“警方和醫生知道這本手記嗎?”
“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們好像看過。因為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他們都喊我鲇田冬馬。”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弄清你的身世嗎?”
“是的。”老人用滿是皺紋的雙手捂住臉,“他們老是纏著我問手記中的內容是否是事實,當時弄得我莫名其妙。即便後來我讀了一遍後,也依然沒有緩過神來。我越讀越覺得那裏面的內容不是真實的記錄,而是自己的創作。”
“創作?”
“說不定那是我用鲇田冬馬這個第一人稱,寫的一部小說。聽完我的意見後,警方和醫生們似乎也認同了。連我自己也一個勁地希望那就是虛構的創作,因為那裏面的內容,該怎麽說呢?太恐怖了。我希望並沒有那種事情發生……”
“原來是這樣。”鹿谷抄著手,靠在沙發背上,“可是等你看完我的小說後——你也知道,我的小說是以事實為素材的——就不得不否認自己的想法了。因為在我的小說裏也出現了‘中村青司’這個人名……我的推測沒有錯吧?”
“是的。”
“那麽,鲇田先生,那本手記中到底記錄了什麽內容呀?”
“這個……”老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用右手將桌子上的手記推到鹿谷面前,“不管怎樣,你能否先看一遍?然後,我想聽聽高見。這個手記寫得比較長,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鹿谷默默地點點頭,伸手拿起手記。那是大學裏常見的厚筆記本,B5紙大小,封皮上到處都是焦黑焦黑的。
“那裏面記錄的是去年8月1日到4日,發生在黑貓館的事件。”鲇田喝著咖啡,說道,“你們大致也能猜出個一二吧?”
“難道是兇殺案?”鹿谷脫口而出。
鲇田老人無力地垂下眼皮:“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