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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會反復強調,並非單單為了騙他們四人,而是為了促使四個不太成熟的弟子寫出好作品來。4月1日這天,對此一無所知的我們如期來到這裏。在井野和假醫生的合謀下,我們都以為宮垣葉太郎‘自殺’了。接著又聽了那個假錄音遺囑。當天晚上,宮垣開始實施井野和黑江並不知情的殺人計劃。”

聽著島田的話,宇多山朝對面靠墻的桌子上看了看。桌子上還放著前天聽過的那盤錄音磁帶。

島田繼續說:“第一個血案,他是按照事先在這個屋子裏的打字機上準備好的‘第一部作品’的步驟進行的。他可能首先從那個暗道直接去了須崎的房間。看到‘已經死了’的宮垣,須崎肯定會大吃一驚。於是宮垣巧妙地向須崎說明情況,取得他的理解,然後又把須崎帶到了客廳。乘須崎不備擊打他的頭部,再把他勒死,然後布置了現場。接下來,宮垣又返回須崎的房間,把自己事先寫好的《彌諾陶洛斯的腦袋》拷貝到須崎的打字機上。”

宇多山問島田:“那他用斧頭把腦袋砍下來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呢?”

島田停頓了一下說:“關於這一點,並不是我固執。我認為還是我說的那種邏輯。”

“你是說為了隱藏自己的血跡?”

“是的。只不過,他流血的部位不一定是手、面部或鼻子。我覺得宮垣先生好像並沒有考慮最後是否會被警察發現。最後能否通過血型查出兇手對他並不重要。他最擔心的是留在現場的血跡會過早地引起我們對他的懷疑。說不定留在現場的血是他咳出來的血。”

“咳出來的血?……”

“我是外行。我們假設得了肺癌的宮垣先生在殺須崎時發生了咳血。如果咳出來的血裏含有痰或唾液,那麽血的樣子就和普通的出血不一樣。如果被醫生出身的桂子夫人看出血是咳出來的血,而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出現咳血,那可就麻煩了。”

鮫島攏了攏額頭上的頭發說:“你說得很有道理,原來是咳血呀。”

島田接著說:“殺了須崎後,宮垣把隔壁的井野叫到了自己屋裏。當然,也可能在殺須崎之前就把井野叫到了他屋裏。無論如何,必須在早晨發現須崎的屍體之前,把知道自己活著並掌握著所有房間鑰匙的井野的嘴封上。而對此一無所知的井野被主人叫到房間後就被輕而易舉地毒死了。

“至於昨晚發生的三件血案的經過,我想大體上就是我們剛才在大廳裏討論的那樣。只是關於這點,我們把兇手布置現場的意思理解錯了。

“清村打字機裏的文章也好,林的打字機裏的文章也好,都不是他們自己寫的。而是宮垣先生在實施殺人後,把自己事先寫好的文章拷貝了進去。清村被毒死在‘梅蒂婭’和林被刺死在自己的打字機前,都是兇手按照自己作品裏的描寫布置出來的現場。

“對舟丘小姐,宮垣先生本來也準備如法炮制。可是報警器突然響起來,使他沒有來得及完成他在‘畸形的翅膀’裏所描寫的那樣的現場。而且,還在慌亂中把軟盤掉在了暗道的入口處。”

宇多山問島田:“那林君留在打字機裏的口信也是宮垣先生拷貝進去的嗎?”

島田從凳子上站起身說:“我認為很有可能。鍵盤上的血也應該是兇手布置的假象。兇手把林君的身體移到桌子旁,並擺成那樣的姿勢。然後把帶來的軟盤裏的文章拷貝到了林的打字機裏,再從暗道離開房間。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林君還能在打字機裏敲上幾個字母,這種解釋太過於勉強了。”

“可是,故意把穿衣鏡處通往暗道的門留個縫隙又是為什麽呢?”宇多山說。

“這的確很奇怪。而且和剛才我們討論過的,兇手為了不暴露秘密暗道而去除用來頂門的桌凳的舉動也互相矛盾。”島田掐著細細的腰說,“可是,我們是否可以這樣看。如果我們把這一系列殺人看做是宮垣葉太郎豁上性命的一部‘作品’,那麽他給我們留下一個解開謎團的線索倒是可以理解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

“總之,我認為這個事件從總體上看具有這樣一個成分,借鮫島先生的話說,就是‘戲劇性’。

“所有這些都像偵探小說所描寫的那樣:圍繞巨額遺產的寫作比賽;密室式的地下房間;把屍體布置成彌諾陶洛斯模樣的第一個殺人事件;以迷宮館的構造為題材的第二個殺人事件;第四個殺人事件原本是打算用伊卡洛斯的‘燃燒的翅膀’的;第三個殺人事件因為和解開案情有關,所以布置成臨死前的口信則是順理成章的。宇多山君,你看是不是這樣?

“尤其是四部作品的名字的第一個音節所隱含的宮垣的名字,不是充分表現出了宮垣葉太郎天真的一面嗎?他把作案用的手套往我們面前一扔,拍了拍手說‘怎麽樣?我創造的這個謎你們解得開嗎?”說到這裏,島田好像想起了什麽,他看了看桌子,忽然叫了一聲朝桌子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