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2/3頁)

“噢。”宇多山往後仰了仰身子,苦笑著問鮫島,“那麽,您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不,我不是第一個來的。清村君比舟丘小姐遲了一步,是第三個到的。”

“那,須崎先生呢?” 須崎昌輔,現年41歲,是今天到場的宮垣葉太郎的“弟子”中最年長的。他擅長寫以中世紀歐洲為背景的嚴肅小說。但他寫作速度太慢,編輯們對他都敬而遠之。

鮫島小聲說:“清村君也不看對象。須崎君好像很生氣,一直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那倒也是。”

宇多山回頭看了看須崎,只見他仍然坐在躺椅上看自己的書。他那瘦小的身材再配上咖啡色的毛衣,越發顯得駝背。他帶著黑邊眼鏡,臉色蒼白而顯神經質。宇多山想像他對清村的“出色表演”是怎麽個害怕法,但怎麽也想像不出來。

“林君好像還沒到嘛。”

已經快4點半了。聽了宇多山的話,鮫島只是一言不發微微地點點頭,然後抽出一支香煙。桂子的眼睛一直在瞧著他手裏的香煙。宇多山剛想請鮫島盡可能不要抽煙,還沒等開口,鮫島已經意識到了,於是,評論家關掉了手中的打火機。

宇多山低頭道歉說:“實在對不起!”

鮫島笑著朝身穿白色孕婦裝的桂子說:“據說抽煙會使早產率升高。預產期是不是6月啊?”

桂子回答說:“是8月。”

“那太好啦。是男孩還是女孩?聽說事先可以用超聲波檢查出來。”

“不,我們不想查。”

宇多山問鮫島說:“你身邊的洋兒好吧?”

“啊,謝謝!他還好。”

雖然評論家嘴裏這麽說,但顯然臉色有點變化。洋兒是鮫島惟一的兒子,今年九歲。宇多山曾見到過一次。洋兒一出生就是嚴重的先天性癡呆,身體也不怎麽好,按理現在應該在哪個療養院接受治療。

“看樣子身體在逐步恢復。這孩子一直都是一個人帶的,所以我很擔心他心理上的創傷。”

“真不容易啊。那個……”

宇多山感到自己提起了一個不該提起的話題,於是就轉了個話題說:“宮垣先生還沒露面嗎?”

“是啊。”說著,鮫島把香煙放到了口袋裏,“我是3點左右到的。還沒看到宮垣先生。”

“是嗎?這有點不大對頭呀。”

這時宇多山想起了外邊停車場上的汽車:“鮫島先生您是怎麽從東京來的?”

“我昨晚乘新幹線到京都,在京都住了一晚,今天早晨從京都到這裏的。”

“從京都到這裏是乘火車嗎?”

鮫島不解其意地揚了揚粗眉,看著宇多山說:“那當然啦。你這是怎麽了?”

“在座的還有哪位是開車來的嗎?”

“我想沒有。須崎應該還沒拿到駕駛證,清村君和舟丘小姐說是從火車站乘出租車來的。”

“果然如此。”宇多山抱著雙臂,考慮著另外一個可能性。

“那個保姆是否住在這裏啊?”

“不是。我聽宮垣先生說,她住在村子裏,她自己的家裏。”

“那她是否開車來呢?”

“這個嘛—”

這時,鮫島也似乎明白了宇多山的意思:“你是說停車場裏的那輛卡羅拉車吧?”

“對,我在想那到底是誰的車。”

“其實我也感到有點奇怪。角松——就是那個保姆,她叫角松富美,我記得她是從家裏步行到這裏的。”

“步行?”桂子插話說,“那可是很遠的。”

“我聽說如果遇到雨雪天,她要麽住在這裏,要麽宮垣先生開車送她回去。”

“大概是吧。”

“這麽說,就只能認為是……”說著,宇多山不由得朝周圍看了看。

這時,舟丘圓香走過來問宇多山:“你們說什麽,怎麽了?”

看樣子其他人已經聽到他們三人的談話了。

舟丘圓香,現年30歲,和清村同歲。人雖然長得小巧,但卻長發披肩,非常性感。五年前初出茅廬時,人們曾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作家給予了極大的關注,但其後她好像一直為缺乏創作活力所困擾。

“我們也說不清。我們在討論停在外邊的那輛卡羅拉到底是誰的車——好像不是我們中間哪個人的車。”

“不是井野君的嗎?”

鮫島說:“他的愛車應該是序曲。”

舟丘模棱兩可地聳了聳肩說:“那,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其他人來嗎?”

“好像是。”

這時,保姆角松富美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給大家送茶來了。角松富美把茶放在島田和清村面前的桌子上,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宇多山想問問她另一個來客是誰,但看到她那冷淡的態度,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時,大房間裏響起了清脆的鐘聲,好像是大門口的門鈴。正要進廚房的角松富美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