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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是什麽人?”角島搜證回來的組長,詢問身邊的警官。

據目前角島建築物所有人,即地主兼房地產商巽昌章表示,滯留十角館的K大學生是他侄兒的朋友,要求從上周三起在那兒借宿一周。

警方根據巽手邊的角島成員名單,和校方取得聯系才聯絡到學生家長。由於其中有些學生離家外宿,因此家屬無法全部到齊。不過依據先前的檢查結果,勉強可以辨識所有屍體。向死者家屬做了簡單的問案調查後,所得情報大半雷同……

“——哦?哪三個?”

警官反問時,組長手指屋裏靠窗處:“那邊的三個人。”

“哦——他們是研究社的朋友,下午就來打聽事情經過了……”

“嗯。”組長略偏粗粗的脖子。

背靠著窗交談的兩個年輕人旁邊,是個背向這邊往外看的高個兒男人。

組長從在命案現場弄臟了的外套口袋抽出雙手,朝三人走去。

“對不起,打擾一下。聽說你們是死者研究社裏的朋友?”

突來的沙啞聲音,使兩個年輕人連忙擡眼。

“我是警方的人……”

“哦,辛苦了。”

說著,往外看的高個子同過頭來。組長嘖了一聲,說道:“果然是你,正覺得背影好眼熟……”

“真是奇遇,我也猜想或許是你哩!”

“你們認識?島田。”一名年輕人驚訝地問

“我以前不是說過在警界有點人際關系嗎?說的就是他。江南,介紹一下,這位是縣警島田修組長。”

“島田?那麽,你們是……”

“沒錯,他是我家老三。”島田組長告訴他。

“哦——”

島田組長幹咳一聲,瞪著體型和自己恰好相反的弟弟的臉:“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有原因啰!我和這兩位一起行動,詳細情形說來話長……”島田潔看著旁邊的二人,說道,“這位是K大推理小說研究社的守須,這位是前社員江南。”

“唔——”島田組長以復雜的表情面對二人。

“我是縣警島田,請多指教。這次發生的事實在相當悲慘……”他的語氣極為鄭重,說著,肥壯的身體落座在身邊的椅子上,“推理小說研究社?嗯,我年輕時也看了不少那一類的書——研究社做些什麽事?”

“介紹推理小說書評,自己也試著創作……”

守須回答時,一位便衣刑警走來,交給組長一張紙。他瞥了一眼,點著頭說:

“這是驗屍報告,寫得很簡單。”

“可否說來聽聽?”江南問,組長看了一下弟弟,微啟唇角道:“反正這小子待會兒一定會追根究底,在可能的範圍內,我盡量告訴你們。

“屍體——情況都相當糟糕!——除了其中一具,全都在失火前遇害。燒死的那具屍體可能是自殺,也就是自己淋上燈油引火自焚,他的房間正是火源,雖然目前還不能斷定,八成是此人殺害其它人後自殺……這些事請不要告訴別人——這名死者叫什麽名字呢?”

組長目光再度落在紙上,說道:“我——松浦……松浦純也。你們當然認識吧?”

守須和江南屏息頷首。

島田潔愕然問道:“真的是自殺?”

“我說過還不能斷定,其它人也是一樣。死因要等解剖結果出來,才能知道詳細情形。不過組長目光移回守須和江南身上,“談談這個松浦純也,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這個人很難形容——”守須答道,“今年四月起升法學院四年級,成績優秀,頭腦一流,辯才無礙,只不過有點特立獨行……”

“原來如此——還有呢,守須?”

“什麽?”

“他們不是因為研究社的活動,到島上去的嗎?”

“可以這麽說,但是不在研究社活動範圍內。”

“這麽說,結伴同行的幾個人在社裏特別要好?”

“嗯,雖然和要好有些差別,倒也可以這麽說。”

這時,先前來過的刑警又向島田組長耳語。

“——好,知道了。”

組長兩手插入外套口袋,站了起來。

“我有點事,失陪了……還有,近期內警方可能約談研究社的同學,到時請你——和江南——你們都務必出席。”

“是的。”江南乖乖地點頭。

“那麽,再見……”向弟弟眨眨眼,離開前組長又改變主意,再度轉身面向守須和江南,“關於松浦純也——假設這次的命案是他幹的,你們想得出什麽動機嗎?”

“這——”守須答道,“我實在不敢相信,尤其是艾勒裏,怎麽會……”

“你說誰?”

“哦——就是松浦。艾勒裏是他的綽號……”

“艾勒裏——和作家艾勒裏·昆恩有關系嗎?”

“嗯,就是他。該怎麽說呢?這是我們研究社的傳統,以推理作家的名字稱呼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