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葡萄藤纏屍架(第2/5頁)

袁森跳起來,在方圓幾米的範圍內一頓亂砍,如果是人,一定隱藏在這附近,如果要迅速逃開,他就不可能做到沒有一點聲息。

四周依然空空如也,軍匕偶爾砍中樹幹,發出沉悶的撲哧聲。袁森的神經繃成一根琴弦,握軍匕的手有微微的顫抖,他這些年做金玉研究,穿山走穴也是經常的事情,遇到的怪事不能說不少,而沙海古墓裏的一番遭遇更是筆墨難以描述,但唯獨這次,他的心裏實在沒底。

那東西來去如風,袁森脊部一陣發涼,等他轉過身去勢必為時已晚。無奈之下,他肘部後擊,憑感覺拿捏風聲的方位。那東西真不是一般的東西,袁森肘部一緊,他的肘關節居然被抓住,那是一只手,可是卻硬得像鋼澆鐵鑄。

袁森的手臂劇痛,那東西的手指深深地嵌進皮肉中,怎麽都掙脫不得,肘部被那手抓著,就好像被鐵鉗子夾住,人半邊身子都癱了。

袁森心裏明白,敵方一定是個人,否則他對人體穴位不可能拿捏得這麽準確,一上手就抓人的曲池穴。既然對方是活人,那就好說了,袁森身子一矮,就地一個腿部橫掃。他這一擊直掃那人的下體,下盤受傷,對方肯定會撤力自保。

事實遠非如此,袁森的一個橫掃掃了一個空,但是對方卻也並沒有後退,抓袁森肘部的手力氣反而變得更大。袁森這一個大動作,全身就麻了,渾身使不上勁。

這就不對了,袁森身高一米八,一腿掃過去的距離,足以秒殺附近一米多的範圍。對方不閃不避,卻能不被橫掃到,那只能說明,這個人沒有腳。一個沒有腳的殘廢,還能在這林子裏來去如風,這也太邪乎了。

袁森心裏一涼,他見那手沒有動靜,忍著半邊身子的麻痛,揮起軍匕就砍了下去,心裏暗罵一聲“不是你死,就是老子亡”。

這一記狠砍,只聽得“錚”的一聲脆響,那手向下沉了一點點,袁森可被折磨得幾乎閉過氣去。那手的手指也借著慣性刺進袁森身體,深觸及骨頭。

這下沒有揣測的余地了,這東西壓根就不是活物,袁森進退兩難,心裏瘆得慌。

手上的東西還沒甩掉,後面又有東西靠過來,袁森只感覺死亡的氣息緊緊地向他籠罩過來,他全身汗毛倒豎。那東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後面,袁森感覺到他的靠近,但就是沒感覺到他身上還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袁森小時候聽過一句話,叫“深夜莫回頭,回頭不是人”。這是他奶奶小時候經常念叨的一句話,他養父母工作都非常忙,袁森小時候就跟奶奶長大。

袁森小時候膽大異常,再加上老師經常講反對迷信,所以袁森壓根就沒在意。但是民間俚語,能夠千百年流傳下來,總有他的道理。袁森再次想起來,心裏就信了八分。

人在這種危及的情況下,感覺總是十分敏銳,但這種敏銳並不見得就是好事。袁森現在全身僵硬,痛得難以自持,後面那東西一步一步地向他靠過來,那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逼得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袁森蓄積著全身最後的力氣,他知道這次要再失敗,他今晚勢必就死在這賀蘭深山中了,應驗了穆寨老者的那句預言。他現在只能動半邊身體,另外一只胳膊血流如注,麻木中夾雜著劇痛。

袁森半邊身體轉過來,奮力一擊,軍匕帶著風聲“撲哧”刺進他身後那東西的胸膛,冰冷的血液濺了袁森一身,可是那東西卻沒有絲毫反應。袁森聞到血液令人作嘔的熟血味道,不用說,這東西勢必不是活物。

那東西被砍了一刀,他並不以為意,一雙手無聲無息地搭在袁森的脖子上,手上力道一緊,袁森的脖子被死死卡住,呼吸不暢。

袁森心裏一沉,他明白,這次他的大限真的要到了。

那雙手卡得越來越緊,在強烈的求生欲作用下,袁森揮起一只還可以用力的手肘,瘋狂地撞擊著身後那東西的胸口,撞得膿血飛濺,那東西卻毫無反應。

那東西將袁森卡得沒有力氣反抗,突然就松了手,袁森趴在地上大聲喘氣。喘息稍歇,突然又有一個東西直愣愣地撞過來,但只撞上袁森背的登山包,將登山包撕開一個大窟窿,包裏的登山裝備散落一地。

袁森反應也快,背上一被撞擊,他就立刻就地一個打滾,滾出幾米開外。手一探,抓到滾落出來的手電筒,快速打亮。

手電的強光柱下,赫然照出一張白慘慘的女人臉。那臉比正常人的臉要大一圈,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眼珠呈灰褐色,眼白占了眼珠的一大半。那大臉就像剛從冰庫裏拖出來,結了一層白霜。

那臉死死地盯著袁森,袁森猝不及防嚇得心臟快跳出來,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上,不由自主地掙紮著往後退。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袁森在手忙腳亂之中,手電嘩啦掉到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