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拉克內鬼

香煙店老板的兒子嚇壞了,他的父親也是如此。

“發發慈悲吧,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我的兒子。”他對孩子哀求道。

科威特抵抗運動委員會的兩名代表彬彬有禮,他們向煙雜店老板作了自我介紹,並堅持希望他的兒子能對他們坦率地說真話。

煙店業主雖然知道客人告訴他的是假名字,但他明白他正與同胞中的重要人物說話。更糟的是,原來他的兒子在參加積極抵抗,這使他大為吃驚。

最糟糕的是,他剛剛獲悉他的兒子參加的不是正式的科威特抵抗運動,而是在一個他聞所未聞的怪異土匪的指使之下,被人家看見在伊軍卡車底下安放炸彈。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這種事都會心臟病發作。

他們四人坐在位於凱番的煙雜店老板的舒適的客廳裏。其中一位客人解釋說,他們不會去為難那個貝都,只不過想與他聯系上,以便能夠合作。

於是,男孩把發生的事情從頭說起。他的朋友如何準備向一輛路過的伊軍卡車射擊,又如何被人從石堆後面拖住。一切從那一刻開始。客人們靜靜地傾聽著,只有那個提出要求的人偶爾插了幾個小問題。而那個戴著墨鏡、沒有說話的人是阿布福阿德。

提問者對學生們與貝都會面的那座房子表示出特別的興趣。小夥子給出了地址,然後補充說:“我認為你們去那裏找他是沒什麽意義的。他非常警覺。我們的一個人有一次去那裏想與他談話,但那地方上著鎖。我們認為他不住在那裏,可他知道我們去過了。他警告我們以後千萬不能這樣做。他說如果再這樣的話,他就不與我們聯系,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阿布福阿德坐在角落裏,他點點頭表示贊同。與其他人不一樣,他是一位受過訓練的軍人,他知道,對方也是一個受過訓練的高手。

“你們下次什麽時候會面?”他靜靜地問道。

那孩子可以傳遞信息,這樣就有機會邀請他會談。

“現在他只與我們其中一人聯絡。被聯絡人再通知大家。這也許要過一段時間。”

兩個科威特人離開了。他們現在知道了兩輛汽車的大概樣子:一輛破舊的皮卡,偽裝成從鄉下往城裏運送水果的市場攤販用車;以及一輛適合沙漠行駛的大馬力四輪驅動吉普車。

阿布福阿德通過交通部的一位朋友,對汽車牌照進行了查核,但是追蹤中斷了。兩個號碼都是假的。唯一的線索只剩下身份證——那人必須攜帶身份證,才能通過伊拉克人到處設置的路障和檢查點。

通過委員會,他聯系上了內務部的一名公務員。他的運氣來了。那人回憶起,他曾給一個來自賈赫拉的攤販做過一份假身份證。那是六個星期前他應百萬富翁艾哈邁德・阿爾卡裏法的要求幫忙做的。

阿布福阿德欣喜若狂,並產生了興趣。那富翁在抵抗運動中是一個有影響的、受人尊敬的人物。但大家認為他僅限於提供資金,而不是參加行動。他究竟為什麽要充當那個神秘的、致命的貝都的恩人呢?

在科威特南方國境對面,美軍如同潮水般地湧進來。當九月份的最後一個星期過去時,在沙特國防部大樓地下室辦公的多國部隊總司令諾曼・施瓦茨科普夫上將知道,他終於有了足夠的兵力可以保衛沙特阿拉伯免受伊拉克的進攻。

在空中,多國部隊空軍司令查爾斯(昵稱查克)・霍納中將已經建立起一頂鋼鐵防護傘,配備了能夠快速搶占制空權的大量戰鬥機中隊、攻擊地面目標的戰鬥轟炸機隊、空中加油機隊、重型轟炸機隊,和對付坦克群的雷電攻擊機隊,並進行頻繁的空中巡邏,足以從地面和空中摧毀來犯的伊拉克軍隊。

他的空中技術能通過雷達覆蓋伊拉克境內的每一寸土地,能感應到每一台重型金屬設備在道路上行駛、穿越沙漠或試圖升空,能截聽到通過電波傳輸的伊拉克人的每一次通話,並能確定任何熱源。

在地面上,諾曼・施瓦茨科普夫確信已經有足夠的機械化部隊、輕重裝甲部隊、炮兵和步兵,可以迎戰任何伊軍進攻縱隊,拖住他們,包圍他們,殲滅他們。

在九月的最後一周,在絕對保密的條件下——對盟國也沒有透露過——美國開始制訂從防禦轉為進攻的作戰計劃。盡管聯合國的命令僅限於保衛沙特阿拉伯和海灣國家的安全,僅限於此,但美國還是制訂了攻入伊拉克的計劃。

但施瓦茨科普夫也有問題。其中一個是,針對多國部隊布置的伊軍兵力、大炮和坦克,已經是他們六周前抵達利雅得時的兩倍之多。另一個問題是,在解放科威特時,他需要的多國部隊兵力比保衛沙特阿拉伯的兵力多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