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4頁)

“但你還是逃跑了?”

“是我妻子安排的。她確實是一名護士,也是一個證件偽造者。在那幾年的和平時期,我也確實是一名校長。我們是在集中營裏相遇的。當時她在醫務室工作,我患了雙腿膿腫。我們交談了,我們相愛了。你能想象嗎?我們這種年紀。她把我從那裏弄了出來。她私藏了一些金條,沒被沒收,我們就是用這些金條買了船票。後來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德克斯特問道。

“你會說我們的語言。你去過那裏?”

“是的,我去過。”

“去打仗?”

“是的。”

“那麽,我以一個戰士的身份對另一個戰士說一句話,當你看見失敗的時候就應該認識到失敗。你應該知道如何判斷擺在你眼前的事實。我們走吧?”

“你打算去哪裏?”

“當然是回到移民局。你會把我們的情況匯報上去。”

加爾文・德克斯特喝完咖啡站了起來。阮文鎮也想站起來,但德克斯特把他按回到了椅子裏。

“那是兩碼事,少校。戰爭已經結束了。它發生在很久以前,遙遠的地方。努力享受你以後的生活吧。”

那越南人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他默默地點點頭。德克斯特轉身走開了。

當他踏下台階走向街道時,有件事情使他困惑不解。那個越共軍官,他的臉,那僵住的震驚的表情。

街上的行人紛紛轉過頭來打量這位正在仰頭嘲笑命運捉弄的年輕律師。他不經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那裏有一塊在地道裏被曾經的敵人用滾燙的椰子油燙傷的疤痕。

那一天是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