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劉思緲(第4/5頁)

“胰島素——是不是?”蕾蓉緊張地問,聲音有些發抖。

“不是……”化驗室主任咽了口唾沫,“不是少量胰島素,殘留劑量非常驚人,人的胰腺絕對不可能分泌這麽多!”

蕾蓉凝視著梅樂斯,眼睛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博爾頓的隨身醫生立刻被逮捕。調查結果是,他和博爾頓的妻子有染,便在給博爾頓注射胰島素時加大了劑量,造成低血糖昏迷後,將博爾頓浸泡在浴缸中溺死。

本屆國際法醫學大會閉幕式上,在梅樂斯的提議下,全體與會法醫起立,用熱烈的掌聲向蕾蓉致以崇高的敬意。

載譽歸國的蕾蓉更加謙和,不久,年紀不過27歲的她就任市法醫鑒定中心副主任。

劉思緲心裏有數,如果不是為了盡快偵破眼下這起案件,壓一壓林香茗的“氣焰”,杜建平不會輕易請她出馬。

蕾蓉本來要坐在邊位,杜建平不允,執意要她坐在自己身邊。

會議室安靜下來,等待蕾蓉發言。

蕾蓉說:“我剛剛從醫院過來,給受害人……哦,她叫陳丹是嗎?進行了初步的檢查,目前有下面幾點結論可以供專案組參考:首先,陳丹的皮膚有大片的瘀傷和剝脫,可以肯定這些傷害是陳丹被囚禁在那個毛坯密室中掙紮造成的。

“其次,盡管陳丹的皮膚有大片的瘀傷和剝脫,但是她的外陰部沒有撕裂傷,大腿內側、腹下部沒有發現皮下出血、表皮剝脫、抓痕等,也就是說,陳丹應該沒有遭到強奸。”

“那麽,她有沒有可能和罪犯發生過性關系?”

“陰道檢查和肛管檢查的結果,都沒提取到精液。”蕾蓉說,“但是如果犯罪分子采取了預防措施,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第三,切割乳房的兇器應該是手術刀,創傷檢驗顯示,刀是從右乳的右側切入,在乳溝處切割完畢,手段非常殘忍。”

林鳳沖說:“犯罪分子切割陳丹的乳房做什麽?”

“不知道,這個我還沒有想明白。不過我昨天晚上和林香茗通電話時,他有一個意見,我認為很有參考價值。他說從世界犯罪史上看,連環變態殺人狂在作案完畢後,一般都會切割受害者的器官留作犯罪的紀念品,目的是在未來的日子裏回味犯罪時的快感,比如美國的Jerry Brudos,他在俄勒岡州犯下多起強奸殺人案,每次都將受害者的乳房割下,還做成石膏模欣賞……”

一聽林香茗的名字,杜建平就感覺頭大,連忙轉移話題:“你覺得,陳丹究竟和犯罪分子認識不認識呢?”

蕾蓉皺起眉頭說:“這是我很困惑的一個問題,犯罪分子往她嘴裏灌進硫酸,把她手指掰斷,明顯是不想讓她表達信息,所以很有可能是認識;但是又不把她殺死,或者弄瞎她的眼睛,仿佛又並不在乎她是否認出自己……”

林鳳沖說:“有沒有可能是罪犯知道自己和陳丹再次見面的機會很小,切割掉她的右乳,覺得仇恨已經消解,沒必要再施加更大的殘害或者置她於死地?”

“罪犯的手段非常殘忍,而且在我進行檢驗時有這麽個印象,罪犯的所作所為非常有‘章法’。換言之,他無論在現場還是在受害人身上,都最大限度地避免了留下任何物證。這樣的罪犯有一種理性的瘋狂,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掌控之中,他的犯罪計劃一旦啟動,就仿佛用手指推倒多米諾骨牌,不到最後一塊倒下,決不會中斷……”蕾蓉沉思了一下說,“我個人的意見是,這個案子中可能牽涉到很復雜的犯罪心理學的問題,所以建議你們早一點讓行為科學小組介入,共同應對……另外,我想談一談那根大腿骨。”

屏幕上,幻燈打出了大腿骨的照片。

用普通鏡頭配合大底片拍攝出的照片十分清晰,那塊大腿骨旁邊擺放的刻度尺上標注著長度,骨頭上面有血跡,還有一些沒有剔除幹凈的組織。

“毫無疑問,這確實是成年女性的大腿骨,根據血跡色澤和組織形態判斷,切割時間不是很長。我聽說火柴盒的事情了,看來,這很可能是那‘第一根火柴’。”

杜建平煩躁地說:“我依然不認為這是什麽系列變態殺人案,不過是一起普通的相識者之間的謀殺,那盒火柴純粹是犯罪分子想幹擾我們警方的思路才留下的!所以,思緲、鳳沖,你們現在馬上去陳丹所在的學校了解一下情況,現在的大學生,依我看都是A型血,遇事沖動,這姑娘模樣又很漂亮,保不準是情殺,殺到一半又停下來了!”

蕾蓉知道自己的話不對杜建平的胃口,微笑著站了起來說:“也好,那我先回鑒定中心了。”

蕾蓉、劉思緲和林鳳沖一起走出會議室,電梯前等候的人很多,他們便一起沿著步行梯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