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5頁)

達勒瑞身著粉藍色西裝,配一件亮綠色襯衫,最外面套了一件棕色人字呢外套,這衣服大約是1975年產的舊貨;這位特工的衣著品位和他的舉止一樣粗糙。他仔細打量著夏洛特。“嗨,嗨,嗨,看我們抓到了誰。” 這女人充滿挑釁地回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真可惜啊,你要進監獄了,因為……嗯,要關一輩子了,就算你還有命,你也別想再幹這些事了。當個失敗者的滋味怎麽樣啊?”

達勒瑞審問嫌疑犯的方法跟凱瑟琳·丹斯完全不同;萊姆心想,她不會同意這種方式的。

薩克斯以紐約州的名義指控並逮捕了夏洛特,而現在又輪到達勒瑞以聯邦的名義逮捕她了——不僅是因為本次爆炸事件,而且因為幾年前的聯合國大樓爆炸案,還有她所涉及的舊金山聯邦法院槍擊案以及其他好幾樁罪行。

夏洛特說她知道自己的權利,接著又開始了另一番說辭。

達勒瑞向她搖搖手指。“給我一分鐘,親愛的。”這個瘦瘦的男人轉向萊姆:“你們是怎麽發現的,林肯?我們聽說了一個未知數,又聽說了另一個未知數,只知道有一幫拿了不該拿的錢的家夥;還有一個詭異的家夥,留下時鐘當自己的行動標記——緊接著,我們得知,機場被關閉,還對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發出了一級安全警報,把我的午休都吵醒了。”

萊姆詳細敘述了忙亂的偵破過程,其中表意學和刑偵學聯手合作,讓他們獲悉了鐘表匠的真正計劃。凱瑟琳·丹斯認為,鐘表匠所說的那些來紐約的目的都是謊言。所以他們又仔細查看了證據。其中一些證據表明,他可能要偷取大都會博物館的稀有展品。

但是,他們越是仔細考慮,就越覺得不對勁。萊姆想,他謊稱丟失一個送往大都會博物館的包裹,其實這個包裹根本就沒有寄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博物館。可是像鐘表匠這麽謹慎的人是不會留下痕跡的。他告發文森特,知道這個強奸犯會把教堂這個藏身之處供出來,於是他就在教堂留下了一些與特爾斐計時器相關的博物館目錄冊。同時他還對霍勒斯坦和文森特提起過這些東西。不對,他一定有別的目的。但那會是什麽呢?凱瑟琳·丹斯又看了幾遍審訊錄像,然後斷定,當他說他選擇假想的受害者只是為了順利脫身時,他可能在說謊。

“這就是說,”萊姆告訴達勒瑞,“他找這些人是有其他目的的。所以,這些人之間有什麽共同之處呢?”

萊姆想起了第一犯罪現場。阿裏·科布曾說過,那個人的運動休閑車剛開始停在小巷的裏面,然後又倒到前面來丟下了屍體。“為什麽?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要把受害人放在一個特別的地方。靠近什麽地方呢?那就是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後門。”

萊姆在鐘表匠放置假燃燒器的那家地板公司找到一份客戶名單,發現該公司給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辦公室鋪設過地毯和瓷磚。

“我派了我們的新手去調查情況。他發現雪松街對面有一幢樓正在翻新。工人剛在一星期之前、就在這一陣冷天之前給房頂鋪了柏油。這些柏油的碎片與罪犯鞋子上發現的痕跡相吻合。這處房頂是查看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最佳位置。”

這也就解釋了,鐘表匠為什麽會把沙子倒在犯罪現場的地面上,又把它們掃幹凈——為了確保在他隨後回來安放並啟動炸藥時,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暴露自己身份的痕跡。

萊姆還發現,其他受害者都與這棟大樓有關。露西·裏克特今天要接受表彰,所以她有特別頒發的通行證和證件以便進出大樓的各個部位。她也有一份安全保衛的機密備忘錄和人員撤離程序。

而喬安妮·哈珀,她為此次典禮準備花籃——這是個偷帶東西進入大樓的好途徑。

“我猜是炸彈。我們又找到了市長,他通知新聞媒體,讓他們封鎖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人員疏散的消息,這樣罪犯就不會逃跑。但爆炸裝置在排爆隊拆彈之前爆炸了,”萊姆搖了搖頭,“有用的證據都被炸毀了,真可惡。這些金屬片會以每秒三千英尺的速度炸向空中,你知道,想從這些金屬碎片上提取指紋有多難。”

“你是怎麽把這位選美小姐給抓住的?”達勒瑞邊問邊點頭示意夏洛特。

萊姆不屑地說:“這很簡單,她太不小心了。如果鄧肯是假的,那麽在小巷裏的第一處犯罪現場幫助他的女人肯定也是假的。我們的羅恩幹得很棒,他找到了雪松街旁小巷周圍的所有汽車牌號。那個假冒的姐姐開的是一輛從安飛士公司租來的車,租車人是夏洛特·艾爾頓。我們查了城裏所有的賓館,直到最後找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