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5/6頁)

“正如我所解釋的那樣,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死因。”

“當然,只要我能幫上忙。”

凱斯勒和警察交談並不顯得慌張。雖然普拉斯基的收入比他少上千倍,但是他的語氣並不顯得居高臨下。

“克裏萊先生有沒有藥物服用史?”

“藥物?我沒見過。我知道他曾經因為腰疼而服用過止痛藥。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從沒見過他——該怎麽說呢——從沒見過他身體不佳的樣子。但是有件事情我得提一下:我們很少一起參加社交活動。也許是因為我們性格不同。我們合夥經營公司,相識也有好幾年了,但是我們互不幹涉彼此的私生活。除非參加客戶的應酬活動,我們一年才在一起吃一兩次飯。”

普拉斯基將話題又拉回了正題:“他有沒有服用過違禁藥物?”

“本嗎?沒有。”凱斯勒笑了起來。

普拉斯基回想著自己該問哪些問題。薩克斯曾讓他牢記這些問題。她說,如果你老看筆記本,那你看上去就不夠專業。

“他有沒有見過什麽可以被歸為危險分子的人物,就是那些你認為有可能是罪犯的人?”

“從來沒有。”

“你曾對薩克斯警探說克裏萊顯得有些壓抑。”

“是的。”

“你知道他為什麽抑郁嗎?”

“不知道。我重申一遍,我們很少談論個人事務。”凱斯勒將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碩大的袖扣重重地敲在桌面上,聲音很響。袖扣的價格也許抵得上普拉斯基一個月的工資。

普拉斯基在腦海中想象他妻子會怎麽說:放松點,親愛的。你的工作挺好。

他想象他兄弟也會插進一句:他也許有條金鏈子,可你有一把他媽的大槍。

“除了抑郁狀況,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最近出現其他反常的舉動?”

“實際上,我是覺得有的。他喝酒比平常更多,還喜歡上了賭博。去過幾次拉斯韋加斯和大西洋城。以前可沒這樣賭過。”

“這個你認識嗎?”普拉斯基遞給這位商人一份復印件,就是艾米莉亞·薩克斯從克裏萊位於西切斯特的別墅裏的灰燼中找出來的那些賬單。“這是一份電子表單或是資產負債表。”巡警說。

“我明白。”凱斯勒的語氣現在變得有些居高臨下了,但他應該是無心的。

“他們是克裏萊先生的物品。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不明白。從哪兒找到的?為什麽都皺巴巴的?”

“我們找到時,它們就已經這樣了。”

薩克斯讓他別提這些賬單被燒過的事實。普拉斯基表達了自己對薩克斯的話的理解,那就是“要把真家夥藏在胸前”。剛講完,他就後悔不該在女士面前使用“胸前”這些字眼。他臉紅了。可是他的孿生兄弟可不會臉紅。他倆其他所有基因都相同,唯獨在害羞基因上相去甚遠。

“這對袖扣看上去挺值錢的。”

凱斯勒又看了一眼袖扣說:“也沒多少錢,就幾百萬罷了。”

“再說說他抑郁的情況吧。你怎麽會知道他患有抑郁症的?如果他自己沒說的話,你怎麽會知道呢?”

“他情緒很低落。非常易怒。心不在焉的樣子。肯定有什麽事讓他心煩。”

“他有沒有提到關於聖詹姆斯酒吧的事情?”

“什麽……”

“一家位於曼哈頓的酒吧。”

“沒有。我知道他有時下班會早一些。我想他是去找朋友喝酒了吧。但他從沒說和誰一起喝。”

“他有沒有被警方調查過?”

“為什麽調查?”

“任何違法的事情。”

“沒有。否則我會有所耳聞的。”

“克裏萊先生是否和他的客戶發生過矛盾?”

“沒有。我們和客戶的關系都很好。他們的平均收益都是S&P500指數的三到四倍。誰還會不開心呢?”

S&P……普拉斯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詞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把它記在了本子上。然後又寫上,“開心。”

“你能給我發一份客戶名單嗎?”

凱斯勒遲疑了一下。“坦白說,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他們。”他的頭稍稍低下了一些,盯著面前這個新手警察的眼睛看。

普拉斯基也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他問:“為什麽?”

“影響不好。不利於我們的業務。我曾解釋過這一點。”

“好吧,先生,你仔細想想,在某人死後,警察來提幾個問題作調查,這樣做並沒什麽不正常的,是不是?”

“我想也是。”

“你的客戶都知道克裏萊先生的噩耗了,是不是?”

“是的。”

“那麽,我們警方介入調查——客戶們對此應該有所期待才是。”

“有些人會的,其他人就不同了。”

“無論如何,你已經采取了一些措施來控制局面,是不是?聘請一家公關公司,或者你親自去見客戶,以便安撫他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