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4頁)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您以為菲利斯不會置我母親於外面寒冷的黑暗中,把她鎖在門外直至凍個半死——您以為這種事菲利斯幹不出來嗎?您以為她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樣溫柔、甜蜜、可愛嗎?我父親就這麽認為。他覺著她跋涉那麽遠的路去拯救一條生命真是了不起,沒過一年便娶了她。可我並不這麽認為。您看——我了解她。當時我一聽那事就這麽認為。而現在——又發生了這事。”

“你要我做些什麽?”

“什麽也不做——現在還不,只是聽我講。”

“你這會兒所說的可是件十分嚴肅的事情,或者不管怎麽說很有暗示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按我的理解,當時你母親並沒有和你父親在一起——”

“她也沒有和我母親在一起,出事的時候沒有,但過去在一起過。”

“你讓我把這事仔細想一想好嗎?”

“請吧。”

“你今天有點激動。”

“而我還沒有全告訴您呢。”

“還有什麽?”

“……我不能告訴您。那事,我都無法使自己相信。然而——算了吧。沃爾特,原諒我這個樣子到您這兒來,可我真是苦不堪言。”

“這事你有沒有和誰說起過?”

“沒有,什麽也沒說。”

“我是說——關於你母親的事?在最近這起事件之前?”

“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一個字。”

“如果我是你的話也不會說的,尤其是不能說給———你繼母。”

“我現在根本不住在家裏。”

“沒有嗎?”

“我租了一小套公寓房,在好萊塢那邊。我有一點收入,來自我母親的房地產,只是一點。我搬出去了,我無法再和菲利斯住在一起。”

“喔。”

“我還能再來嗎?”

“我會告訴你什麽時候來的,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

我用了半個下午來打定主意要不要將洛拉告訴我的情況和凱斯講。我知道,出於自我保護,我應該將了解到的情況告訴凱斯。到了法庭上,這種證據不會有多大價值的,而且就此而言,沒有哪個法庭會以此為證的,因為法庭總是給人們這樣一個機會,即一個人每次只是因為一件事而受審,而不會因為某件他人認為,他於此事發生之前的兩三年做了某件事而受審。但是如果凱斯得知,我知道此事而又沒有告訴他,那就會對我相當不利。可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把這件事告訴凱斯,這樣做沒有什麽更好的理由,只是因為這個女孩子請求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而我也作了保證。

將近四點鐘的時候,凱斯走進我的辦公室並關上了門。

“嘿,赫夫,他露面了。”

“誰?”

“納德林傑案中的那家夥。”

“什麽?”

“他現在是常客,一周去了五個晚上。”

“……他是誰?”

“這你不用管,但就是他。現在你就看我的吧。”

那天晚上我回到辦公室裏來工作。喬·皮特每晚八點鐘要巡視一圈,他一離開我所在的那層樓,我便去了凱斯的辦公室。我試圖打開他的書桌,但上了鎖;我試圖打開他的鋼制公文櫃,但也上了鎖;我把手裏的鑰匙全試遍了,都打不開。我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卻注意到了口述記錄機,他用的是其中的一個。我把蓋子拿開,上面還有一份記錄呢,約記滿了三分之一。我確信喬·皮特在樓下後又返回來,戴上耳機開始看記錄。首先出來的是好多沒用的東西,有給要求賠償者的信,有給調查員關於一起縱火案的指示,有給一名職員的通知,說他已被解雇了。然後突然出現了這個:給諾頓先生的備忘錄事涉代理人沃爾特·赫夫機密——納德林傑案卷

您提議代理人赫夫因與納德林傑案相關聯應被置於監督之下,對此我絕對反對。在此案以及類似的所有案件中,代理人理所當然會自動受到監督,而我也沒有忽略針對赫夫采取必要的措施。他所說的一切都與事實、我們的档案以及死者的档案極為吻合。我甚至還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核查了案發那個晚上他的行蹤,發現他整晚都呆在家裏。這在我看來已把他排除掉了。如果我們試圖跟蹤他行蹤的話,像他這樣經驗豐富的人幾乎不會察覺不到的,那樣我們就會失去他在此案中與我們愉快合作的機會,而這種合作到目前為止是很有價值的,且有可能變得必不可少。我再進一步向您指出,他對詐騙案的處理一直表現不凡。我強烈建議徹底放棄這一念頭。

凱斯敬上

我擡起針閥又過了一遍,這使我很激動。我指的不只是它令我感到寬慰,它還使我的心中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