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巨慟(第2/7頁)

營地總部只有兩個小房間,水上營救的消息已傳到這裏,人人情緒激動。可當三人說明梅西失蹤的情況,氣氛頓時變了樣。幸好辦公室裏有一台復印機,麥克印了六七張梅西放大的照片,交給大家。

瓦羅瓦湖營區總共有二百一十五個營地,分成五個環區和三個群居區。年輕的經理助理傑裏米·貝拉米自告奮勇幫助尋找。於是,他們將營區分成四個區域,每人都帶上地圖、梅西的照片和給工作人員配備的無線電對講機,分頭去各個區域查找。還有一個配備了對講機的助手去了麥克的營地,一旦梅西回到那裏就馬上報告。

這是一項緩慢的、有條不紊的工作,但對麥克來說進展還是太緩慢了。他明白,要是她……要是她還在營區,這樣找最為合理。在一頂頂帳篷和一輛輛拖車間尋找時,他一直在祈禱和許諾。他心中明知對上帝許諾很傻很沒理性,但他不能不如此。無論如何也要把梅西找回來,上帝肯定知道她在哪兒。

許多來露營的人要麽沒待在營地,要麽快收拾完了正準備離去。他問到的人都沒有見過梅西或任何長得像她的人。搜尋者們隔一段時間就分別向營地管理處核實一下,以得到最新進展。要是有新情況,人人都可以知道。但快到下午兩點時,仍然毫無進展。

當對講機中傳來消息時,麥克已快結束他負責區域的搜尋。在營地出口附近搜尋的傑裏米認為自己發現了新情況。埃米爾指示眾人在地圖上給各自搜尋過的地方做個記號,然後把傑裏米所在營地的電話號碼告知大家。麥克最後一個趕到,他到達營地時,埃米爾、傑裏米,還有一個麥克不認識的年輕人正情緒激動地談話。

埃米爾疾步迎上前,把麥克拉過去。他把麥克介紹給弗吉爾·托馬斯——一個來自加利福尼亞的城市男孩。弗吉爾整個夏天都和幾個同伴在這裏露營。由於晚上玩過了頭,他和夥伴們都睡到很晚。他是唯一一個看見一輛軍綠色舊卡車駛過的人。那輛卡車出了營區,駛上通往約瑟夫城的道路。

“那時大概是什麽時間?”麥克問。

弗吉爾用拇指指了指傑裏米。“我和他說過了,是在中午以前,盡管我不能肯定具體是幾點。我當時迷迷糊糊的。自從到了這裏以後,我們真的都不太注意時間了。”

麥克把梅西的照片遞到這個年輕人眼前,急切地問:“你真看見她了?”

弗吉爾又看了一眼照片,回答道:“之前有人向我出示照片,我感覺自己沒見過她,可後來,當他說她穿著鮮紅的裙子時,我想起綠色卡車裏有一個小女孩穿著紅衣服。她要麽在笑,要麽在喊,我真不敢肯定。後來,有人好像打她了,或在把她往下按,但我以為他可能只是鬧著玩。”

麥克感覺自己全身僵住。這個信息把他壓垮了,但不幸的是,這是他們聽到的唯一有點意義的消息。這解釋了他們為何找不到梅西的蹤跡。但他絕不希望這是真的。他剛要轉身朝營地管理處方向跑,埃米爾叫住了他。

“麥克,等等!我們已經和辦公室通過話,和約瑟夫城的警方也聯系了。他們馬上派人來這裏,還要對那輛卡車發布全境通告。”

話音剛落,兩輛巡邏車開進了營區。前面一輛徑直駛向營地管理處,另一輛轉向麥克等人。麥克揮手示意停車,警官一邁出車,他便趕緊迎上前去。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自稱多爾頓警官,開始聽取他們的陳述。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梅西失蹤的反應大大升級了。一份詳細的公告往西一直發送到波特蘭,東至愛達荷州的博伊西,向北則到了華盛頓州的斯波坎。約瑟夫城警方在伊姆納哈公路設了路障。這條公路是當地的出城之路,通向地獄峽谷國家景區的縱深地帶。警方認為,劫持孩子的家夥如果帶著梅西上過伊姆納哈公路(只是他可以走的許多方向之一),他們就能通過從這條路出來的人得到相關信息。由於人力有限,他們聯系了當地的護林員,讓後者上了瞭望台。

菲利普斯家的營地作為犯罪現場,拉起了警戒線,附近每個人都受到警方詢問。弗吉爾盡可能詳細地提供了那輛卡車和駕駛員的有關細節,最終的描述被火速發往所有相關部門。

波特蘭、西雅圖和丹佛的FBI分局都接到通知。南接到消息,正在趕來途中,她最要好的朋友瑪麗安開車送她過來。連搜救犬都用上了,但梅西的蹤跡到附近的停車場就完全消失。這令弗吉爾所講的故事更加可信。

在法醫專家們對麥克家的營地進行徹底搜查之後,多爾頓警官請麥克再次進入這個區域,仔細察看是否有什麽與他的記憶有異。盡管這一天情感大起大落,人已精疲力竭,麥克還是拼命去做任何可能有幫助的事情,努力回想上午發生的一切。他小心翼翼,不弄亂任何東西,重走了上午的路線。一切都可以重來,只要這一天能夠重新開始。要是真能如此,他寧可再次燙傷手指,再次打翻煎餅面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