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管道惡戰

命運的交疊,總在不經意之間。

說是緣分也好,說是宿命也罷,有些事情總不是人力所能左右。

人定勝天,表明的或許是一種決心,而不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人怎麽一定能勝天呢?

或者說,人怎麽會知道天意究竟如何呢?

生老病死,哪一樣不是猝不及防?

得到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快樂,遠遠敵不過失去的時候,那沒日沒夜的痛徹心扉。

有的人,如果沒有外界的突然幹擾,如果不曾身陷感情的漩渦,可能一輩子都困在自己的小世界當中,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愛恨情仇,原本就是很私人的事情,為何非要找個人一起分享呢?

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和你分享所有的快樂和悲傷,有一個人能夠時刻被你想著,被你念著,你知道縱然全世界毀滅,縱然被萬夫所指,她依舊在你身旁,永遠永遠陪伴你——

你的眼淚中包含著她的痛苦。

你的悲傷中暗含著她的故事。

你的眼中是她的臉。

你的心中藏著她的情。

或許,這就是愛情。

或許,沒人懂得愛情。

至少,鈴兒不懂,她以為自己懂了,但是,越是發現自己懂了,越是不懂,尤其是現在,當她躺在余文澤胸膛上的時候,她更加不懂了,她不僅不懂,還很迷茫,很痛苦,甚至,感覺有些愧疚,其實,她現在心裏想著的更多的是另外一個人。

余文澤或許懂了,但這只是開始,沒經過分手的痛苦,又何曾能夠明白在一起時候的親親我我有多麽地難能可貴,只不過,他找到了讓他能夠付出生命的那麽一個女人,一輩子,有一個,就夠了。

不管此時的余文澤和鈴兒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不管他們在禁忌之屋中到底做了什麽事情,不管這過程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不管是一時沖動還是早有預謀,也不管他們之間的感情走到最後到底會怎樣,更不管他們還要在那間屋子裏呆多久……

不管人死人活,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罵,不管前路有多兇險——

小玉什麽都不管!

一身黑色皮衣,胯間插著兩條鐵棍,腰上掛著弓弩,背後背著箭袋,表情冷漠,滿目仇恨的小玉——她什麽都不管。

她現在只管一件事:鈴兒現在安全嗎?

小玉在下水道的臟水中爬行,她渾身臟亂,鮮血流個不停,可她從未停下,甚至都沒過要停止的念頭。

她要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爬,直到看見鈴兒完好無缺地站在她的面前,對著她笑之後,她才會停止,才會放心。

她帶著赴死的決心。

她不能停,更不能輕言放棄。

如果見不到鈴兒,她寧願就這樣一直尋找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她如果真死了,鈴兒會很傷心的,而且,她還要好好活著來保護鈴兒的安全。

她咬緊了牙關,冷漠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她的腰上有傷,腿上也有傷,甚至後背上也有傷。

鮮血在她的大腿上往下流淌著,‘滴滴答答’,‘滴滴答答’,落在管道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生命正在隨著這緩慢而綿長的滴答聲逐漸逝去。

她草草包紮過的傷口再次崩開,她已經逐漸失去了疼痛的感覺,因為她的擔心和焦慮比身上的傷要重一百倍。

“吱吱吱!”幾只老鼠從旁邊的管道中竄了出來,在她的身後吸食著她流出的血液,老鼠的體型很大,一雙豆大的眼睛中閃爍著陰狠毒辣的光芒。

這些老鼠,終年呆在地下,它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麽鮮活的食物了。

它們跟在小玉的背後,緊緊盯著小玉的身子,小玉往前爬一小段距離,它們也跟著往前移動一小段距離。

也不知道是鮮血的味道將這些陰暗的生物從洞穴中吸引了出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將它們勾引了出來,老鼠們的數量變得越來越多,一只又一只的老鼠從管道的縫隙中鉆了出來,加入了跟隨的隊伍當中。

幾只大老鼠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幾十只小老鼠,它們亦步亦趨,口中發出‘吱吱吱吱’的尖叫聲。

它們躍躍欲試著,眼中射出綠光,似乎隨時都可能一擁而上,將小玉生生吃掉,連骨頭渣都不剩。

看著那些老鼠陰狠的眼睛,聽見它們撕裂的尖叫聲,小玉忽然有點害怕了起來。

要是人她還不害怕,但是老鼠,她卻有點害怕,不,準確的說,是感覺有些惡心。

她拔出了一條鐵棍,握在手中,對著身後的老鼠群揮舞了幾下。

老鼠們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但很快又擁了上來。

“當!當!當!”

她用鐵棍敲擊著管道,發出一陣劇烈的金屬撞擊聲。

老鼠們似乎有些害怕這個聲音,急忙吱吱狂叫著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