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乘風破浪(第2/2頁)

準備完畢,略有恢復的薛稼依驅動大槍向前沖去。

能不能逃出生天,一看兩件兵器和鬥篷的威力,二看薛稼依能堅持多久,並取決於空間風暴消散的時間。

其他的,就看三人的運氣如何了。

空間坍塌引發的風暴所帶來的亂流和裂縫的強弱大小沒有一定之規,運氣不好遭遇到過於猛烈的,就只能自嘆倒黴了。

不過華瀾庭沒有完全聽天由命,他以紫微鬥數和紫占之術測得了有利的方位,並在途中隨時進行微調,力圖趨吉避兇,找到相對安全的行進路線。

大槍和傘狀鬥篷的組合如一葉扁舟在空間亂流裏浮浮沉沉,時而被高高拋飛,時而隱沒在洶湧的氣流波濤之下。

杖身驅散陰氣,大槍吞吸陰氣,薛稼依提供前進和趨避的動力,鬥篷防禦前兩者攔擋不住的亂流威脅,三人“乘風破浪”疾行。

雖已做到了能做到的,龜縮在鬥篷下的三人還是被劇烈的震蕩擊打得頭暈眼花,但此時只能任爾西東、祈願平安了。

盡管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三人倒是想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元神之體雖說極度不舒適,心情卻是放松下來,心中漸有豪氣升起,油然生出“乘風破浪”愛誰誰的快感,直想高歌長嘯出聲。

華瀾庭在高拋低落的過程中幾次要暈厥過去,靠著這種自我陶醉的感覺才維持住清醒,遂拋開現實想些其他的事情分神。

人是思維的主人,有時卻不能百分百左右自己的思緒,像此時他想到的不是摯愛親朋故交,而是“乘風破浪”的出處。

《滕王閣序》中有一句:“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

這裏的“宗愨”是個名字,典出《南史·宗愨傳》——愨年少,問其所志,愨答曰:願乘長風,破萬裏浪。

“乘風破浪”即源出於此。

宗愨其人為南北朝人,年少志大,後來果然有出息,曾任左衛將軍,封洮陽縣侯,官至安西將軍、雍州刺史,死後追任征西將軍,謚號肅侯。

李白在《行路難》裏也用了這個典故: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他心分二用,一邊想著,一邊掐算,不斷指揮薛稼依變換方向。

華瀾庭猜得不錯,沒了成大堅控制的空間發作的快、消散的也快,在薛稼依的內息就快枯竭時,噼啪一聲,大家只覺光華一閃而逝,四周一下子就恢復了清明,三人跌落塵埃。

出來了。

長槍和拐杖上傷痕累累,鬥篷也是殘破不堪,好在三人的元神還全乎。

沒等他們緩一口氣,倏然一下,目眩神馳,因肉身離得不遠,三人的元神自動回竅,元神歸位。

不知多久,薛稼依和羅洗硯先後醒轉。

樹林裏靜悄悄的,偶有蟲鳴鳥叫,天氣清朗,和風舒暢。

羅洗硯四仰八叉仰面朝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好甜。依依,大難不死,咱們是不是該慶祝下?”一邊伸手去拉身旁的薛稼依。

薛稼依躲開,翻身而起:“依依是你叫的嗎?快起來。”

華瀾庭一直沒有出聲,兩人這才發現他直挺挺挺地躺在地上。

兩人俯身查看,華瀾庭面如金紙,呼吸急促,人事不省。

薛稼依一摸額頭,熱得燙手。

兩人被嚇住了,使出手段推血過宮、拍掐點按,華瀾庭就是毫無反應。

華瀾庭的元神實際上遭到了重創。

入陣後對陣群鬼本來就消耗極大,又和成大堅苦戰數個回合,殲滅魔隼後狀態更是低迷,再被拳影轟擊,後又強行爆發,還硬挺著煉器,出陣過程中歷經連續的沖擊震蕩,鐵人也捱不住。

風是乘了,可這麽一浪,讓元神也嚴重破損了,他此時陷入了深度昏迷。

薛稼依和羅洗硯只是粗通藥理,對這種神魂之傷都是束手無策,兩人只敢揀選了些穩妥的丹藥喂華瀾庭吃下,修真之士少見的高燒是退了,人卻依然不能清醒過來。

薛稼依急的轉圈跺腳,羅洗硯比她鎮定些,說道:“別急,華老弟性命無礙,我們處理不了元神受損,這裏離梧州已經很近了,你我速速進城,商家當有辦法治療。”

事不宜遲,羅洗硯背起華瀾庭,兩人一起向梧州方向而去。

路上,他們遇到了羅洗硯的手下,這些人都沒事兒,正在沒頭蒼蠅一樣滿世界尋找三人。

匯合後,一行人急匆匆趕到了梧州,直奔約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