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008年3月10日 傍晚(第3/4頁)

“只要名字對,查起來還是很容易的。”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把話題轉向了他先前感興趣的地方,“範文麗是1987年死的,她得的是胰腺癌。另外那個趙天文,他1998年在自己家裏上吊自殺了。”

她的後半句話,把他從郁悶中一下拉了出來。

“趙天文上吊死了?”他脫口而出。

“是的。”

“他是幹什麽的?”

“他是開古玩店的,档案裏說,他是因為丟失了客戶委托他轉賣的一件古玩,因為承受不住壓力才自殺的。就在他自殺的前幾天,他家裏報過失竊案。但那個案子沒查出來是誰幹的,東西當然也沒找到。”

“他真的是上吊自殺嗎?”簡東平接著問。

“應該是的,不過也沒找到遺書,只在他口袋裏找到一塊融化的巧克力。”淩戈放下鴨脖子的殘骸,瞄了他一眼,見他已經完全被案情吸引,好像松了口氣,“真好吃啊!到底是武漢的名牌產品。”她美滋滋地嘆息了一句。

簡東平沒心思聽她談鴨脖子,自言自語道:“趙天文的年紀應該跟李崗差不多,如果是1998年去世的話,那麽他當時應該也有51歲了吧。淩戈,他有家人嗎,有沒有妻子孩子?這個你查過了嗎?”

“他的太太叫容麗,很年輕的,是1962年出生的,比他小15歲呢。”淩戈道。

“哦,是嗎?那應該是再婚妻子吧。”

“不,趙天文只結過一次婚,他也沒有孩子。”淩戈把剩下的兩跟鴨脖子放回到盤子裏,用保鮮膜包好。

“怎麽不吃啦?你不是很愛吃嗎?”簡東平心想,肉圓就是節約,肯定不舍得一下吃完,準備留著明天打牙祭,哪知道她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

“你爸爸晚上回來要喝一小杯酒,我留著給他當下酒菜,我知道他也喜歡吃這個。”

“不會吧,我爸愛吃這個?”簡東平覺得不可思議,他想象不出老爸啃鴨脖子是什麽模樣。

“當然!他跟我說過的!”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養兒子有什麽用啊!兒子只會問你要房子,我以後只生女兒!”

他很想嘲笑一下她的育兒宣言,但看她把鴨脖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小盤裏,心裏又有些感動,於是他笑著說:“你對我爸那麽好,認他當幹爸算了。”

“不用啦,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裏而已。”她拿著盤子走進了廚房。

簡東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他不想在這問題上繼續糾纏,於是跟著她走進廚房後,他道:

“他們年齡相差那麽多,趙天文又死得突然,難道警方就沒調查她?”

“肯定調查了,這種案子我知道,最先懷疑的總是妻子,再說他們年齡相差那麽多。”

“說的也是,趙天文很有錢嗎?為什麽容麗肯嫁給他?”簡東平也不知道是在問淩戈,還是在問自己。

“趙天文的資產數目档案裏沒寫,但最後他妻子繼承了一半遺產,趙天文的父母繼承了另一半。”

簡東平現在非常想見見這個比老公小15歲的年輕妻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告訴她很多關於她老公的事。等等,口袋裏的巧克力?聽上去有點耳熟啊……

“你能幫我找到容麗的聯系方式嗎?”

“我就知道你會要這個,我已經抄下了她的地址、電話號碼,和工作單位,你自己去找她吧。她是個護士。”淩戈洗完手說。

“真乖!”簡東平拍拍她的頭道。

“你為什麽要打聽這些?你是不是又要摻和進去啦?”她推開他,惡聲惡氣地說,“你要不幹脆調到我們警察局來工作算了!沒見過你那麽不務正業的人,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幹,老是管人家的閑事!”

“我就是好奇嘛。”他用胳膊肘頂了下她的手臂,問道,“分局那邊有什麽消息了?”

“討厭,我都快成間諜了!”

“快說,快說。”他滿懷熱情地走到她面前望著她。

她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地說:“我同學讓我不要說的。”

“你就當是在說夢話嘛。”他拉拉她的袖子。

“討厭!”她又瞥了他一眼,道,“他們去安徽的農場沒抓到人,說陸勁他們打傷了一個村婦後逃走了,也不知道是怎麽逃的。不過他們又在山後面的一輛車裏發現一具屍體,聽說車上的女人是以前跟陸勁通信的義工,名字我不知道,但據說,她跟陸勁的關系非常好,老是把自己的事告訴陸勁,有一次來看陸勁還帶吃的給他呢。”淩戈用紙巾擦擦臉,又擦擦手,簡東平看不過去,把她拉到水池邊,替她打開了水龍頭。

“我洗過了呀。”她嚷道,關了水龍頭。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打開了水龍頭。

“再洗一遍,求你了。”他可憐巴巴地說。

“就知道浪費水!紈絝子弟!”她一邊罵,一邊洗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