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我這麽跟他們說了,但毫無作用。他們只看到你的照片上了《新聞周刊》。《紐約時報》以及全國新聞廣播網。大有爭議引五個保守的老人,他們更關心頭發的長度而不是課本,更關心誰在抽煙而不是改良學校的設備。

我向全體董事會成員寫了一封措辭激烈的抗議書,通過努力,我相信能說服歐文·芬格德。但是,要讓那五個老人改變主意,這是不可能的。

我最真誠的忠告就是你去找個律師,約翰尼。你簽了合同,我相信你能讓他們付你全部工資,不管你進沒進克利維斯·米爾斯中學的教室。當你想說話時,請給我打電話。

我真心地向你道歉。

你的朋友戴維·皮爾森

約翰尼站在信箱邊,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裏的戴維的信。這是1975年最後一天,天氣晴朗而寒冷。他鼻子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霧。

“臭狗屎,”他低聲說,“噢,人哪,都是臭狗屎。”

他還沒有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麻木地俯身過去看看還有什麽信件。像往常一樣,信箱塞得滿滿的,戴維的信被塞在最外面,真是運氣。有一張白色紙條,通知他去郵局領包裹,那些包裹裏的東西可想而知。我丈夫在1969年拋棄了我,這裏是一雙他的襪子。告訴我他在哪裏,這樣我就能跟那狗東西要兒童贍養費。去年我的嬰兒窒息而死,這是他的玩具,請告訴我他和天使一起快樂嗎。我沒有給他施洗過,因為他父親不同意,現在我非常難過。無窮無盡地祈禱……

上帝賦予了你多麽奇異的才能啊,約翰尼。

在一陣憤怒的沖動之下,他開始從信箱裏往外掏信,有的信落到雪地上。他的太陽穴又開始疼起來,就像兩片烏雲慢慢合攏起來、把他淹沒在疼痛之中,眼淚突然從他臉上流下來,幾乎立即凍結在那裏。

他彎下腰,揀起掉在地上的信,他淚眼膝隴地看到一封信上寫著,預言家約翰·史密斯。

預言家,那就是我。他的雙手劇烈抖動起來,所有的東西都掉到地上,包括戴維的信,它像一片樹葉一樣飄落在別的信上他淚眼模糊地看到信上印在火炬標志下的格言:

教書,學習,了解,服務。

“服務個屁,你門這些狗雜種。”約翰已說。他跪下來,用戴著手套的手把那些信一把抱起來。他的手指很疼,讓他想起凍傷,想起弗蘭克·杜德靠著抽水馬桶死去,金色的頭發上全是鮮血:我坦白。

他把信歸攏起來,像一個出了毛病的錄音機一樣一遍又一遍他說:“殺死我,你們在殺死我,別折騰我,你們不知道你們在殺死我嗎?”

他停下來,這樣很不好,生活會繼續。不管怎麽樣,生活總會繼續下去。

約翰已向回走去,考慮他現在該幹什麽。也許會有什麽事。不管怎麽樣。他已經實現了他母親的預言,如果上帝要他去完成一個使命,那麽他已經完成了。即使它是一個自我毀滅的使命,他也完成了。

他已經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