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格局 六、他們是誰?(第2/3頁)

這讓我對孫麗有一種愛戀的感覺,也許是龐怡巧和趙德民的關系已經讓我決定徹底的想忘掉龐怡巧這個人,所以孫麗這個女孩子的聲音和笑臉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劫後初生之後,見到了陳景強,而且又有孫麗陪伴著,讓我覺得好像生活又有了希望。

應該是晚上12點多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居然是王隊長,錢指導員,張指導員幾個。他們進來我本來還很緊張,但是他們對我卻很客氣,連張指導員看著我的眼神也溫和了起來,他們還給我帶了一套衣服,讓我換上之後就帶我出院。

孫麗似乎有些不舍得,我也覺得還沒有和她聊夠,但是走是一定要走的。我把衣服換上以後,在門口和孫麗打了個招呼,就在王隊長他們的陪同下出了院。回去的路上才知道,陳景強找他們談了話,擔保我不是特務分子,讓前進大隊好好的對待我,不要讓我掉隊,並批評了王隊長。這些話從王隊長他們口中說出來,好像還很光榮一樣。張指導員也是一路給我套近乎,說他後來一直覺得我肯定不是敵特分子,因為我表現出共產黨人的優良品質,錢指導員還嘻嘻哈哈的埋怨我為什麽不再找他們談談。

我只能笑笑,馬後炮的安慰方式誰都會。

我重新歸隊了,住的地方換了標準的單身宿舍,這還是很多和我同齡的未婚青年想都不敢想的待遇。隊裏還專門召開了大會給我平反,平反的理由念了整整一個小時,連我自己聽著都面紅耳赤的。還要求大家多多關心我,要求曾經對我不敬的人主動賠禮道歉。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曾經打過我,罵過我的人就排著隊向我討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和我關系是多麽多麽的好,自己下手的時候是多麽的不忍心,自己如何如何的睡不著覺,聽到我平反的消息是多麽多麽的激動和高興等等等等。讓我耳朵都能聽出繭來。

我知道他們都是知道了我是被陳景強擔保的人,也就是說我和陳景強主任搭上了什麽關系,盡管他們可能並不知道我是因為自殺才和陳景強第一次接觸。但是越不清楚,他們就越是覺得我身份特殊,生怕我打報告給組織,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堂,我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白天那些人假惺惺的嘴臉,我覺得深深的厭惡,人性難道是這麽醜惡的嗎?滿嘴的大公無私,為革命理念拋頭顱灑熱血,在權力和利益面前,就只是一攤狗屎,讓人惡心的程度更甚於一桶桶的大糞。

不過,陳景強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擔保我,對我來說是一個謎,我怎麽想也想不通,怎麽想也想不透。我反復的回憶我和陳景強的對話,難道是因為我身體的特殊性,才讓陳景強對我如此嗎?難道我的存在對陳景強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這讓我越發的注意起我身體的特殊性來,以前,我覺得是個負擔,現在我覺得我的這些特殊的感覺變成了我的一個護身符一樣。我開始研究我的身體是怎麽回事,甚至記錄這些感覺。不過,我從來不將這些寫下來,而是憑大腦記憶,因為寫下來這些東西,很可能會被人發現而成為確鑿的搞特務活動的證據。別看一群人對我點頭哈腰承認錯誤,他們一轉身就會罵我祖宗十八代,對我獻殷勤的背後,眼神也是溜來溜去,尋找從新把我打倒的證據。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威脅。

不過通過一段時間的大腦記憶,我發現我對“同類”的感應是一種雜亂無章的排序,並不是越靠近我的“同類”我才能感應到,也就是說,我感應到的“同類”也許不在身邊,甚至也不一定是在我視線中出現的人。所以,當有明顯的“同類”感應的時候,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到處去尋找,而是給這個感應比較強烈的“同類”打上標號,最後能夠準確識別出來的有八個“同類”,我分別標注為百家姓裏面的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同類”並不會一直感應的到,拿那八個“同類”而言,能夠感應到他們也是斷斷續續的,有時候會突然出現但持續很短的時間,有時候又會一整天都能夠感覺到這個“同類”。

而且,我還發現,當我靠近人群的時候,感覺會突然消失或者模糊起來,好像被什麽東西隔斷了一樣。這種隔斷感反倒給了我確定哪群人裏面有我的“同類”。如果我感覺到20個“同類”的存在,這個時候我一接近一群人,突然有一個或者兩個“同類”的感覺消失了,那麽,這群人裏面很可能就有“同類”的存在。

不過在八個信號強烈,被我標注了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同類”,越來越成為我發現的重點,我會整天追蹤這八個裏面的某一個,尋找那種隔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