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開端 一、一個該死的項目和古怪的色斑(第3/4頁)

“是啊是啊,讓我過去先看看他。”

“看看行,你和陳凱什麽關系?”

“哥們啊,從小到大啊!”

陳凱他媽這時候過來,和警察哭著說:“別為難這孩子,他倆打小就認識。你們先讓他來看看吧。”警察諾了一聲,讓開了。

我過去一看,眼淚立即就直流,平時挺帥的陳凱,半邊臉都快被撞沒有了,整個臉血肉模糊,蓋著的被子都幾乎被血弄透了。我他媽的玩命的哭著,叫著陳凱的名字。只看到陳凱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睛裏似乎要說什麽,又閃出一道害怕的眼神,身子抽動了兩下,手似乎要擡起來,喉嚨裏咕嚕咕嚕響,看著我咕嚕咕嚕的,似乎要說的是一個怕字。

陳凱死了,我被警察帶去派出所,才了解了全部,陳凱中午的時候被發現在一個建築工地旁的公路上,建築工人報的警,經查明是被較大型的汽車猛烈的撞擊和碾壓過。陳凱身邊的手機上有寫著爸爸、家的電話,警察在送陳凱去醫院的路上通知了陳凱的家人。在救護車上,陳凱掙紮著用手寫了勝利兩個字。所以我才會被帶到派出所,因為我是第一做案嫌疑犯。陳凱經過搶救,居然依靠頑強的生命力等到我的到來,要不然早就死了。

經過多方證實,我的確沒有作案嫌疑的時候,我才從派出所出來。一路上都是陳凱的那個眼神,以及咕嚕咕嚕好像想說話的樣子。他是不是要告訴我什麽?他要說什麽,怕?他要說他怕死?不會,這個時候不應該說自己怕。這個類似的音在我腦海裏回旋著,突然一個字迸了出來“跑”!

“跑”,陳凱應該是讓我逃跑的意思。我為什麽要跑,我為什麽要跑,我憑什麽要跑?我在腦袋裏面問了自己無數遍不是讓我“跑”,但是那眼神,那表情,不是要說跑字是要說什麽呢?

有生一來我第一感覺到了恐慌,看著我最親愛的朋友的死去,我覺得我好像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一個巨大的死亡陷阱中。我是一個正常的人,一個老實本身的人,小學打過架,還輸了,大學偷過一次香瓜,再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我接觸的人都是平常平凡的。

只有……只有那個軍隊的司令!只有他,是我一生中接觸過的唯一和我生活中的人格格不入的人。那麽高高在上,有權力。司令!什麽司令?哪裏的司令?我只是一個項目主管,我沒有權力和身份來問任何一個軍人你們是什麽部隊的,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老板!

我拿出我的手機,發瘋了一樣尋找我老板的電話,手機掉了兩次,終於找到了,我按下撥出鍵,撥不出去。繼續按,還是撥不出去。我撥打我同事的電話,通了,他接起來就問我:“勝利你沒事吧,剛才我們好多人都接到了警察的電話,問你今天上午和中午的情況。”

我說:“沒事。大牛,你知道我上周做的那個項目軍方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盡管我是合同管理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些軍方的人到底是什麽部隊,沒有合同。你沒事吧!”

我沒有說話,掛了電話。我知道一件事情,除了老板以外,我們全公司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這些軍人到底是哪個軍區的,我們只知道他們是軍人,他們找我們做一個通訊系統,很平常的一套內部信息處理系統,是處理通訊信號文件的,他們的確完整的支付了所有費用。其他,我們都不知道。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發現我生活在一個我什麽都不知道的世界,除了我自己的工資、朋友、媒體報道的狗屁事情和國家領導人,我幾乎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我身邊陌生人的身份,不知道我的客戶的身份,不知道在陳凱死亡的事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就這樣象傻了一樣在幾乎空無一人的夜晚的街道上走著,只有出租車偶爾放慢了速度看我是否要搭車,我感覺到我是一個被隔絕和孤立的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和我無關。

直到手機又一次響起。

是曉雲。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親愛的”三個字,我不知道為什麽,無力按下接聽的按鈕,曉雲?我腦袋裏古怪的出現了一個懷疑她的想法,曉雲殺了陳凱嗎?這是個不能繼續想下去的問題。

“親愛的,你怎麽了?”曉雲的聲音非常的關切。

剛才的一切懷疑煙消雲散了,聽到曉雲的聲音我感覺到又激動又難過。“曉雲,陳凱死了。車禍,撞得不成人形。”

“……大牛9點多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你被警察抓走了,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曉雲沉默了一下才接著說。

“就是陳凱車禍的事情,陳凱寫了勝利兩個字。所以……”

“乖乖,別難過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地落,你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