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青盲-震

白山館孫德亮的辦公室,孫德亮正摸著額頭發呆,此時傳來了敲門聲。

孫德亮叫了聲進來,張順民、馮彪兩人走了進來。馮彪好像感覺到氣氛不對,低著頭瞄了孫德亮兩眼,手足無措。

張順民冷著臉把馮彪拉了拉,向沙發指了指,說道:“坐下!”

馮彪連忙應了聲,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

孫德亮幹笑了聲,說道:“馮彪,中午那會還神氣活現的,現在怎麽蔫了?”

馮彪沖著孫德亮一臉巴結似的笑著說道:“孫,孫館長。我中午那會是一時沖動。現在想起來都好後悔的。”

張順民坐在一旁,咳嗽了一聲,也不搭理馮彪。

馮彪見孫德亮和張順民都神色不對,頓時越發慌張起來,說道:“孫館長,張特勤長,我,我沒有做錯什麽吧。”

孫德亮笑了笑,說道:“誰說你做錯什麽了?”

馮彪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那這是。”

張順民見孫德亮向自己示意了一下,接過話來說道:“你巴結李聖金還挺有一套的嘛。”

馮彪頓時就慌了,屁股下如同針紮了一下嗖的站了起來,結結巴巴說道:“我,我就是給李聖金的書記官送了點小禮物,讓他多關照一下,孫館長,我是你的人,你知道的。我絕對沒有和李聖金怎麽樣啊。”

孫德亮皺了皺眉頭,微嗔道:“你啊你啊!李聖金的眼線密布在重山市,你在重山市做的那點事以為能躲過李聖金的眼睛?他和我說了,你拿了不該拿的錢,你是一號樓的看守長!明白嗎?”

馮彪頭一低,哭喪著臉說道:“孫館長,我給你丟臉了。請孫館長處分。那個犯人劉天的錢,我想辦法上繳,上繳。”

孫德亮口氣緩了緩,說道:“不必了,你這次估計下了血本。哪還有錢上繳,你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你以後離開白山館,給我行事小心點,再讓人抓到把柄,我想替你解釋都沒有機會了!明白了嗎?”

馮彪一頭冷汗直冒,連連稱是,站在當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孫德亮說道:“你下去吧,好好反省一下!”

馮彪連連鞠躬不止,倒退著走到門邊,如同驚弓之鳥連跌帶撞的跑了。

張順民站起來把門關好,說道:“孫館長就這樣算了?那個李聖金嘴上不說什麽,一定已經給我們記了一帳了。”

孫德亮說道:“順民啊,馮彪這個人盡管貪財,做事卻很是細致小心。剛來重山市的時候,你也跟蹤過他,摸他的底細,也都不太容易吧。馮彪也是個老特工了,若是李聖金的人跟蹤他,恐怕他也會發現。”

張順民慢慢走到孫德亮身邊,驚喜著說道:“孫館長,你的意思是,知道馮彪拿了犯人的錢的事,可能是青盲發現的?”

孫德亮敲了敲桌子,站了起來,說道:“馮彪剛才的反應,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拿了犯人錢的事情會被李聖金揭發出來,才會當著我們的面大驚失色。也就是說,極可能與青盲組織有關,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不僅熟悉一號樓裏的犯人,也清楚我們。”

張順民跟在孫德亮身後,說道:“孫館長,你是覺得馮彪貪財的毛病還會再犯,等他再犯的時候,倒是我們找到青盲組織線索的機會。”

孫德亮哈哈笑道:“對!而且我覺得只要馮彪會打一個人的主意,我們只要多留心馮彪對這個人的安排就好。”

張順民說道:“張海峰?”

孫德亮說道:“就是張海峰。他曾經是軍需處的副處長,是個人都知道那是個肥差,油水不少。在外面藏點金條什麽的,並不奇怪。這個重山市,哪個官員沒在地底下藏點東西,誰的屁股都不幹凈。”

張順民說道:“孫館長,我知道了,我會盯著馮彪的動靜,任他去做一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孫德亮笑道:“如果馮彪能趕上你的一半,真不知道能省我多少事。”

張順民微微一鞠躬,說道:“謝謝孫館長誇獎!”

李聖金下到這條地道中,弓著身子在黑暗中走了至少有一裏多路,他沒有點火,地道裏也是漆黑一片,摸黑在這種地方走一裏路,又不迷路,是需要超人的心智和能力的。

李聖金從漆黑的地道中出現在有一片微光的地道開闊處,上面就有一個出口,透進光線來。

李聖金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浮土,彎下身子,居然從地面揭開一塊石磚來,是一個臉盆大小的小坑。

李聖金從小坑中提出一件大褂,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並疊好放入坑中,然後又小心的把磚板蓋上,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

李聖金穿上大褂,把包裹在大褂中的一頂帽子也掏出來戴上,又從大褂口袋中摸出了一把胡子,貼在臉上。隨之神態一變,再沒有笑面佛的樣子,而成了一個飽經風霜的商人模樣。如果不仔細打量,尋常人根本認不出這個人就是李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