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遠赴重洋 第一節

三日之後,原本熱鬧而平靜的天橋突然湧出了大量軍警,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無數穿著黑色短裝、戴著墨鏡的魁梧漢子聚在各個路口,打量著來往的行人。

悅客魔術館門口更是站滿了便衣大漢,將悅客魔術館大門口圍出一道人墻,無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來來往往的人奇怪了,這是什麽架勢,難道有什麽大人物要出現?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過後,十余輛轎車連成一排,駛進天橋,停在悅客魔術館路口,從這些車上下來了數十位衣著富貴的男男女女,打頭的一個正是段士章!段士章身後跟著一個華服女子,畫了個淡妝,眉目間盡管有些冰冷,但那身材、相貌、氣質可是非同一般,斷然是民國時代最紅的電影女明星,也都讓她比了下去。這個女子正是柳蔭。

段士章身後跟著的,也都是京城裏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北平市的守備軍司令周建行就在其中,大家都是帶著小姐太太,穿著艷麗。

早就等待著的警察、便衣齊齊湧上,將閑雜人等隔開,留出一條通向悅客魔術館的通道,讓這些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段士章帶著柳蔭,走到悅客魔術館門口。段士章擡頭一看招牌,哈哈大笑,轉頭對柳蔭說道:“就是這裏了!今天那個張賢魔術師,要給我們連演三場魔術!柳蔭,你肯定會喜歡的!”

段士章說話間,劉管家已經帶著悅客魔術館的李奉仁、李嬌和一眾夥計迎了出來,李奉仁滿頭大汗,連連招呼著段士章:“段爺!請!請!萬分榮幸,萬分榮幸!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段士章看都不看李奉仁,邁步向裏走去,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張賢張先生呢?怎麽沒看到他來?”

李奉仁趕緊的解釋:“張先生正在準備魔術,他在表演之前一般不見任何人,段爺見諒,段爺見諒。”

段士章哼道:“哦!那沒事了,魔術能演得好就行。”

李奉仁半躬著身子,將段士章、柳蔭和一眾達官貴人請進悅客魔術館,劉管家早就有所安排,分好了座位,段士章等人坐在二樓雅間,正對著戲台。

段士章坐了下來,呵呵笑了聲:“天橋這種地方,還有裝潢的這麽洋氣的地方嘛!難得,難得!”

李奉仁說道:“這都是張賢張先生的心思。”

段士章揮了揮手,劉管家請李奉仁出去。段士章見人都出去了,將柳蔭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慢慢撫摸著笑道:“柳蔭啊,很久沒有見到你笑了……我花了這麽大的精力,召集這麽多人來,你可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柳蔭面無表情將手抽回,說道:“老爺,你費心了。”

原來,段士章在三天前就安排了劉管家去悅客魔術館談了談,張賢、李奉仁出面迎接,答應了專門為段士章開專場表演三個魔術,時間由劉管家說了算。自然而然的,李奉仁就飾演訴苦的角色,把最近悅客魔術館被人騷擾,造成無法開業的事情說給了劉管家聽。

劉管家聽了,不知是真的生氣還是裝出來的,拍著桌子大怒,說誰敢鬧事就要了誰的性命。劉管家是什麽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段士章私下的許多雜事都是他操辦的,手段通天,黑白兩道上都是梆梆硬的人物,當即派人把天橋警察局的王局長找來一通臭罵!白道擺平,劉管家立即安排了下去,由黑道人士操辦,誰敢在段爺來之前招惹悅客魔術館,壞了段爺的雅興,就把腦袋割下來在家擺好。

豁牙金這些聽了陳國安排,時刻阻止著悅客魔術館開業的流氓混混,這兩天凈是被京城裏從大到小的黑幫一個個輪番地警告了一番,膽子都嚇掉了,哪裏還敢有半點騷擾悅客魔術館的心思,連悅客魔術館的門口都不敢經過。

至於陳國那邊,有段士章給張賢捧場,陳國、德寶樓趙光姚、安樂居孫承德這些天橋的奸商雜毛還敢說半個不字?各自躲在家裏唉聲嘆氣,都感嘆這個張賢實在太厲害了,竟然冒死闖去見了段士章,還把段士章給鎮住了,只怕段士章來了悅客魔術館,心裏一高興,從此張賢他們就有了大靠山,誰都不敢動他們一根毫毛了。

當然陳國也覺得奇怪,張賢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能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摸進戒備森嚴的匯賢酒樓?這是個謎,就和張賢的魔術一樣,除了張賢、李易外,沒有知道謎底。

其實追根到底,還是段士章的柳蔭太太最為關鍵。柳蔭自從聽了段士章說了一遍張賢在義捐會上的冒險舉動,似乎真的有了興趣。張賢要表演什麽魔術,早一天就通過劉管家報了上來,柳蔭一看魔術的名字,去看張賢的意願更甚。所以什麽時候來看張賢的表演,都是柳蔭定下來的,段士章不過是為了成全柳蔭,這才緊鑼密鼓地安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