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年多,來證眾生(第2/3頁)
填土的時候,齊前輩在我胸口,頭部,腹部幾個地方按了幾下。
然後我暈死過去。
不知是多久,我醒了,可伴隨第一口呼吸到來,我吸入的是濕濕的泥土,那種強烈的憋悶感還有雨林泥土獨有的腐敗氣味一下子就沖到腦門中,血呼的一下湧上來,我劇烈地扭動著身體,拼了全力,伸手去扒拉,扭動,掙紮。
幾乎在我快要被悶死的時候,我終於鉆出來了。
彼時,天空中大雨嘩嘩的下。
我面對雨幕,站起身,伸展了兩臂,仰起頭的同時我淚流滿面。
我佇立雨中久久。
然後我想起齊前輩埋我之前,跟我說的話。他讓我不要掛念父母,馬彪子,周師父等人。
父母那邊,他會用道門的法子,用一個善意的術法,來騙一下二位老人。
包括馬彪子,周師父亦是如此。
所以,他讓我不要擔心,我不在這些人會擔心我。
最後,他讓我定住,定住。什麽都不要想,就是一個字,定住!然後走……一直走!沒有目標,只跟著在定住過程中,每一次短短蘇醒後心裏浮出的念頭來走。
而現在,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走出雨林。
我開始走了。
過程艱難的超越了我的想像,我真切嘗到了讓螞蝗叮咬是什麽滋味兒。
我沒有理會這個。
按齊前輩所說,就算是有再多的蟲子咬我,我也不能伸手去扒拉,亦不能去躲,更加不能打蟲子。
我要由著它們咬,咬死,拉倒……
可我沒讓蟲子咬死,我差點死在毒蛇的口中,我踩中了一條不知名的蛇,它應該不是那種劇毒蛇,然後我讓它把我給咬了。
我的小腿立馬就腫了,不久後,小腿變的跟大腿一樣粗,表面的皮膚光亮光亮的,裏面好像充滿了水狀的液體。
我不去理會這些,我只是漫無目地的走。
餓了,實在走不動了,就看著旁邊的青草,隨便吃上幾口。
有時那草會苦的讓我把膽汁都吐出來,有的還會形成強烈的迷幻效果,我眼中甚至出現了葉凝……
渴的時候,我會喝水,隨便就著一個大葉子裏積的雨水拉上兩口。
就這樣,我過了最難熬的十天。
我不知道,我走到了哪裏,因為很多時候我不是在走,我是用爬的,在這無人的雨林中,一點點的,收了全部的心,在爬行。
難以置信。
我沒有死……
十天後我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就這麽一直的走,爬。
我身上讓許多的蟲子咬過,叮過。最慘烈的一次先讓蛇給咬了,後又讓蜈蚣給叮了。後期回憶,那應該是神經毒素。
它太強烈了,會疼的人滿地打滾。
我沒有挺,我讓自已忘了疼,雖然這疼很強烈,但我沒有挺……
我就這麽,一直在疼痛,叮咬中,仿佛一個野人,走了很久。
漸漸,我發現蟲子們不叮我了,蛇類也不咬了,蟒蛇看我好像也沒什麽胃口……
真的不知是多久,我走出了雨林。
看到那種墨脫通往外界的泥濘公路,我意識全無地走在了上面。
我一直走著。
中途,遇到過一些驢友,他們跟我打招呼,我沒理會。
他們問我話,我也不回答。
就是這麽走。
累了就爬。
我到了林芝,我有了輕微的高原反應,我沒理會,繼續走,不知通往哪裏。
離開林芝之前,我還有一點“自我”的意識,離開林芝後,這“自我”的意識就沒有了。
它好像沉下去了,去了一個地方藏起來。
過了林芝後,我的意識就完全消失了。
於是我成了“行屍走肉”。
但我不會咬人,不會威脅人,相反我盡量躲著人,不讓人看到我,不想讓我的形像驚嚇到別人。
沉睡意識在過了很久後,終於蘇醒了一次,當時是晚上,我躺在一個垃圾堆旁,不遠處有一個喝多的年輕人正在撒尿。他撒完了後,走過來,踢了我一腳。
第二次應該是在廣州,因為我意識蘇醒時,擡頭發現自已躺在珠江邊的水泥椅子上,對面是漂亮的白天鵝酒店。
很奇怪,無法用語言描述,“我的意識”沒有了,我卻還能走路,吃東西活著,並且我沒有再感染任何的疾病。
第三次醒來,我是在京城。
那是一個傍晚,我趴在街中央的綠化帶草叢中,氣候大概是秋季,我睜開眼,正好看到街對面的明晃晃牌子。
上面寫著,青松茶社。
不久,一個身材苗條,很漂亮的女孩兒背了一個大大的琴盒,跟著一個老太太從一輛車上下來。
女孩兒很殷勤地扶著老太太,老太太笑著拍著她的肩,兩人並肩往裏走。
那女孩兒是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