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正式拜師(第2/3頁)

老三那會兒挺苦悶。

也算是急病亂投醫吧,就這麽信我了。

周日大清早,我倆起來,到學校門口對付了一份包子,小米粥。然後按照地址吩咐,開始坐車倒上了。

京城太大了。

費了兩個小時光陰呐,我才算拐到了地址說的那個胡同。

然後,我和老三在胡同裏,來回地去認那個門牌號。

認來認去。

就讓我們給找著了。

但找著,歸找著,這人究竟是不是我要拜的那個師呢?

因為,我覺得,他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教拳的師父啊。

他……

他修鞋的呀,他是修鞋的師傅啊!

這地方,屬於出了環的城邊兒了。

我所處的小胡同的一扇門前,有個不大點的小門臉兒。門臉外頭,支了一把破舊的太陽傘。

門臉的前邊呢,立了一個牌子,寫明,修鞋,修拉鎖,修雨傘,回收舊物等幾個字。

傘下邊,坐了一個老頭兒。

老頭兒頭發花白,身體很瘦不說,他是個殘疾人。兩條腿,打從腰下邊,齊唰唰的沒了!

老頭兒就坐在一個,好像是自個兒動手做的簡易輪椅上。

面前,擺了個木頭案子,身上穿著破舊的白半袖,手上戴了一對沾了汙漬的手套,正拿了錘子,在那兒專心的砸鞋底呢。

老三要說話,我示意不說,因為,我讓老頭兒砸鞋底的動作,給吸引住了。

很快,那個頻率,嗒嗒嗒……

好像密集的小雨的似的,眨眼功夫,敲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後,砰!一下定住。完事兒。

咦,這手藝,看著就讓人感覺舒服啊。

我想了想,瞅眼老三,讓他把我買來的兩兜子水果先藏身後。然後小心過去了。

“老師傅。您怎麽稱呼啊。”

我小心問了一句。

“姓周,怎麽地,修個鞋還要查戶口嗎?”周師父頭不擡眼不睜地問。

我笑:“不,不是。我們不是修鞋,我們……”

我想了想,然後硬頭皮說:“我要拜師,學拳。”

我知道,這些師父脾氣都大。尤其周師父這樣兒,我一說學拳,他可能得罵我,損我,給我攆走。各種可能,我都考慮了。

但結果呢……

“學拳?我那牌子,有半月沒掛了,你怎麽才來!”

周師父白了我一眼說。

我啊……

心說,這怎麽還掛牌收徒?

正要問呢。

周師父說:“知道,到這兒學拳的規矩嗎?”

我腦子裏一轉,忙說:“不太清楚,就是知道您教,所以,我……”

周師父:“這麽著!你推著我,先進院,進院,你就明白了。”

我給老三一個眼色。

我倆過後,繞到輪椅後頭,在周師父指揮下,轉了個頭,然後,伸手將一個大鐵門推開,進一鄧一個鋪了紅磚的小院。

院說小,也不小,說大不大。不是四合院,是個獨門獨院,房子,看樣子很老了,估計是祖上幾代,就一直在這兒住。

剛進院,我看了房子,目光朝墻角一掃,然後我愣了。

墻角那兒,地上坐了一個,哎呀!這家夥,身高差不多能有一米九十多,光了個一身大肌肉疙瘩的大膀子,胸口還有護心毛的大猛漢。

這猛漢,懷裏摟了個,漏了沙子的破沙袋,一見我們進來,張口就說了一句:“爸,沙袋又破啦!”

我看這猛漢的模樣兒,語氣,神態,我忽然感覺,這人,不太對勁。

好像是,傳說中的,那種,精神不正常人士。

嘖嘖,這事兒。

我怎麽跟瘋子這麽有緣呐。

見過曲老二,那是個真瘋子。然後,老三,這是腦子裏有病。

想到這兒,我定了定神,然後,看了眼周師父。

周師父嘆了口氣,然後說:“這我大兒子,你叫鐵蛋就行。我這規矩呢,就是讓我教拳也可以,但你得陪鐵蛋打,做他的陪練,陪他一起打拳。你要能應,我一分錢不要你的,咱們就成交,不能應,算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周師父一臉淡然地說。

我原地,琢磨一下,我想了想問:“那周師父,您教的是,哪一路拳。”

周師父仍舊淡然。

“形意!別問哪一枝!哪一脈。你我之間,是互相利用關系。所以,不存在,那種傳承,支脈!你陪鐵蛋試拳。我教你形意!且我保證!絕對讓你學到真東西!”

時至今日,我每每回憶。我都無法忘記周師父當初看我時的那個眼神。

那裏面寫滿了絕望和悲觀。

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周師父覺得,我根本不可能學什麽形意,我也不懂什麽叫形意。他更加不會認為,我能留下來,陪他的傻兒子一起試拳。

但另一方面,他內心深處,極渴望我留下來,渴望教我真功夫,渴望有人,陪他的兒子一起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