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郭小芬的華麗推理(第4/5頁)


郭小芬一指前面一棟外墻上標著“20”字樣的別墅:“不用和他廢話,應該就是那一所。”潘大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像被當胸擂了一拳。林香茗把手一揮,警員們沖了上去,把門踹開,眼前的景象不禁令他們大吃一驚,20號別墅和其他別墅的外觀沒有任何差別,也是灰色的毛坯房子,但裏面的各種家俬、電器一應俱全,裝修得富麗堂皇。“你怎麽知道就是這一所?”林香茗驚訝地問郭小芬。郭小芬說:“其他的別墅,墻根都長著茂盛的狗尾巴草,一看就是平時民工辛勤‘澆灌’的結果,惟獨這所沒有,肯定是潘大海管得嚴,不讓在附近隨地小便。”“讓警員都撤出來吧。”劉思緲戴上手套,提起銀灰色的現場勘察箱,“我現在要進去,尋找犯罪的證據。”在20號別墅的浴室,噴灑魯米諾試劑後,地面上出現了大量的熒光反應,證明這裏曾經流淌過大量的鮮血,只是後來被反復擦拭。在toto浴缸排水管的存水彎和地下室的一個電鋸的鋸齒上,劉思緲提取到了一些細碎的骨屑,dna鑒定後,與市局法醫鑒定中心保存的芬妮屍體的dna數據對比,完全相同。“案子破了!”當林香茗聽完劉思緲的匯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時,專案組所有成員,都感到一股暖流襲遍了全身!從6月19日到7月11日,持續長達23天的特大割乳系列命案,到這裏終於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剩下的就是將犯罪嫌疑人徐誠、王軍和侯林立捉拿歸案了。很快林鳳沖和馬笑中打來電話,徐誠以及他的秘書侯林立被捕。王軍不知去向,他在花藤園的住宅已經被警方嚴密控制。“王軍落網,只是個時間問題!”馬笑中惡狠狠地說,“這個王八蛋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親手把他抓回來!”林香茗叮囑他沉住氣,剛要掛上電話,電話裏,馬笑中突然說:“等一等。”“怎麽了?”林香茗問。“這個……”馬笑中剛才還粗壯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似乎還有一些濕潤的東西:“你……代我向小郭說謝謝。”
電話掛斷了。林香茗擡起頭,白花花的天空上,一輪明晃晃的太陽。他忽然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郭小芬,白裏透粉的秀美面龐上,兩道黛眉緊緊地皺著。案子破了,她為什麽一點都不快樂?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報告”!林香茗回過頭,只見一個警察手裏捧著個包裹說:“林隊,這是有人叫快遞下午送到局裏,點名讓你查收的,說是急件,我們不敢耽誤,就給您送來了。”林香茗驚訝地打開那包裹,裏面掉出了兩樣東西,一個寫有“nike”字樣的紅色運動發套,還有——一個火柴盒!他的臉色一變,打開火柴盒,只見裏面有5根火柴,有3根是從頭到尾燒盡的,有1根是只燒了一半的,還有1根是沒有燒的。郭小芬上前一看,說:“燒盡的3根,應該是指芬妮、陳丹和娟子,這根只燒了一半的,恐怕是指這個發套的主人。”“誰?”林香茗問,“這發套是誰的?”郭小芬說:“應該就在我們認識的人之中……”突然,香茗的手一空,呼延雲把紅色發套拿走了,只看一眼,就愣住了。“你認識?”郭小芬問。好半天,呼延雲才點點頭:“章娜的……”“什麽?!”林香茗和郭小芬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真是節外生枝!”郭小芬蹙著眉頭,“她怎麽被王軍給擄去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勸呼延雲,看了看他的神情,非常漠然,仿佛是一個被囚禁在水牢中的人,看到一只老鼠的屍體浮在水面上。林香茗道:“緝捕王軍的事必須要抓緊,否則章娜恐怕有生命危險,而且還剩1根火柴,不知道王軍的最後一個目標是誰。”對萊特小鎮進一步搜索的任務布置完畢後,林香茗、劉思緲、郭小芬和呼延雲坐上那輛“巡洋艦”,車子向市局開去。“小郭,馬笑中讓我代他謝謝你。”林香茗說。郭小芬苦笑了一下。林香茗忍不住問:“你怎麽了,好像很不高興,全都靠你的精彩絕倫的推理,案子終於破了,不是嗎?”
“案子是破了,可是……”郭小芬欲言又止,終於把心一橫:“停車!”車慢慢地在路邊停了下來。郭小芬下了車,對和她一起坐在後排的呼延雲說:“你——也下車!”“啊?”呼延雲一頭霧水地看著她。郭小芬毫不客氣地用命令的口吻說:“讓你下車就下車,少啰嗦!”呼延雲很不情願地下了車,一道又斜又長的影子鋪在地上。郭小芬關上車門,對林香茗說:“你們走吧,我有話,要單獨和呼延雲說。”說完,向街心公園外面的那一大片草坪走去,呼延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郭小芬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才傻乎乎地跟在她的後面。“這倆人到底怎麽了?”林香茗一面開車,一面好奇地說。劉思緲沒有說話。時值傍晚,寬闊的草坪上,無數的孩子在追逐、嬉戲,笑聲時而消沉,時而爆發,好像電壓不穩似的。一些打扮得很時尚的老人在廣場上跳交誼舞,舞姿千篇一律地好看或難看。有幾個穿著短褲背心的人仰著頭放風箏,風箏飄在被日頭燒了一天,有點發紅的半空中,放風箏的人傻樂著,口水在嘴角拖了半尺長,竟毫無知覺。郭小芬坐在米色的石凳上,望著這幸福的一群,很久很久,忽然轉過頭,問站在身邊的呼延雲:“我的推理,怎麽樣?”“還行。”呼延雲說。“有什麽錯誤或漏洞嗎?”呼延雲搖搖頭:“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所以腦子裏……”郭小芬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悲傷。沉默了片刻,她忽然自言自語似的說:“你知道嗎,很久以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啊?”呼延雲傻傻的。“真的。我上大學的時候,參加學校的推理研究會,那時我就常常聽說你的名字。”郭小芬說,“我們經常分析報紙上刊登的你用推理偵破的案例,都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時候我把你想象成一個智慧、樂觀、灑脫而飄逸的人物,參加專案組之後,我見到你,覺得非常驚訝,因為你和我想象得完全不同……直到你點燃火柴棍、提示我注意陳丹媽媽死亡現場照片上的拖鞋,我才明白,你確實是個推理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