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搜查貳號公館(第4/7頁)


“如果視頻顯示,她和徐誠或王軍後來又離開公館了,該怎麽辦呢?”思緲又問。“時間!時間才是致命的因素!”香茗說:“芬妮10點離開夜總會,刨除來公館路上的時間和在公館逗留的時間,她離開公館至少也應該是在11點之後的事情了!距離她死亡只剩下1個小時!我不能說,在這1個小時裏,跟她在一起的人就一定是殺她的人,可是如果這個人想擺脫犯罪嫌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我們完全可以把這個人帶回局裏,仔細審訊,除非他能說清芬妮最後這1個小時的死亡之旅是怎樣度過的,否則,誰也休想再把他撈出市局!”“還有一點,王軍告訴芬妮說帶她去貳號公館,會不會是奉了徐誠的命令,把她帶到別的地方殺害了?也就是說芬妮根本沒有去過貳號公館——我不相信徐誠舍得讓自己的公館變成出人命的兇宅。”思緲說。“我也不相信殺人現場在貳號公館內。”香茗說,“但我認為徐誠還是會把芬妮叫到公館,玩弄她之後,再讓王軍等人把她帶到其他的地方殺害。徐誠的很多行為——比如對媒體公開宣稱自己就是在囤地和捂盤,以招致網友的痛罵為樂,屬於嚴重心理變態……至於你說芬妮根本沒有去過貳號公館,也有這種可能,但眼下只好冒險試一試了,我相信總還是能從公館的視頻中,找到些蛛絲馬跡的。”說到這裏,他臉上那一向柔美的線條,突然猶如海邊壁立的巉巖一樣堅韌起來:“就這樣,今晚同時搜查天堂夜總會和貳號公館!”劉思緲大吃一驚:“這太冒險了,一旦在貳號公館沒有發現芬妮進入的視頻,徐誠就會反咬一口,投訴你非法搜查私人住宅,以他的勢力,罷你的官是輕的。再說你現在去辦搜查證,時間來不及,許局長也未必會同意啊。”“那就不辦!這樣,萬一行動失敗,我沒有辦搜查證,許局長不知情,責任就由我一個人扛,不會牽累他。”林香茗說,“再說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111條雖然規定搜查必須向被搜查人出示搜查證,但也強調遇有緊急情況,不用搜查證也可以進行搜查。”
“不行!”劉思緲痛苦地咬著嘴唇,“你不要固執,不要……”她的口氣是那樣哀婉,香茗凝視著她眉前一縷淩亂的秀發,不由得輕輕地擡起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思緲……對不起,案子一直沒有突破,其實我的壓力很大很大……”香茗慢慢地又把手放下了。思緲看著他的那只手,目光中愛恨交織:“好吧。晚上,兩邊同時動手,你帶人搜貳號公館;我帶另一隊人去搜天堂夜總會。”“你?行麽?你太美了,夜總會的人肯定認識你。一旦他們警惕,銷毀視頻資料,可就……”香茗的話還沒說完,思緲就打斷了他:“不要羅嗦,難道在美國警界,只有你們fbi的人才學過易容術?我化妝之後,他們認不出來。我進了夜總會先找娟子,讓她協助我進到監控室,然後叫外面的警察沖進來搜查,保證萬無一失。”兩個人把行動的具體細節又一一商議妥當,突然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呼延雲已經從沙發上坐起,呆呆地看著他們。“你醒了?”林香茗問。“晚上,我和思緲一起去天堂夜總會。”呼延雲說。香茗說:“你上次在夜總會救娟子,他們一定認識你,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呼延雲搖搖頭:“我不進去,在外面等著,等思緲辦完事情撤隊後,我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和娟子說。”把一杯鮮血一樣的酒慢慢地灌進喉嚨,我的舌頭,會不會被染成紅色?穿著黑色西服,粉色的襯衫領子豎起,掩著一截雪白的脖頸,嘴裏叼著的那根davidoff,一閃一閃地交替著明暗,唇上一抹淺淺的胡子,掩蓋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思緲獨自一人,斜靠在天堂夜總會的卡座上,這副打扮,分明是一個想要在午夜尋歡的“t”(女同性戀中的男方角色)。從這裏望下去,disco舞池裏的人們上演著夜夜無休的群魔亂舞,撫摩、喘息、呻吟、痙攣,肉體與肉體的激烈碰撞,猶如一群接受集體電刑的死囚在做瘋狂的最後掙紮,連臉上的表情,都是相仿的——高xdx潮到死。
“拉拉?”一個小姐彎下腰,一條鮮美的大腿跪在思緲獨倚的沙發上,微微綻開的貝齒充滿了誘惑。思緲提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擺了兩擺,小姐嬌嗔了一聲,走掉了。光,錯亂的光,像一條條狂暴的蛇,在每個人的身上流竄。酒,肥嫩的酒,像一段段處女的舌,舔舐著最隱秘的所在。光與酒,纏綿交糅,正如性愛前戲時溫柔而火熱的手和唇,讓人迷離。你的手,為什麽欲撫又止?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我是那麽地愛你,我拒絕了無數人的追求,我只癡癡地戀著你一個人,可是你……你知道那些深夜裏,我曾經怎樣地飲泣。愛是水,極度的壓抑,讓我變成了冰。我。濕潤了的視線變得模糊……一只手,突然撫在了她的肩膀上,是你的手嗎?突然,音樂戛然而止,一個段落的發泄告終,舞池裏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嗥叫聲,像撕碎了什麽似的。她猛地驚醒,擡起頭,那只手,是娟子的。娟子望著她,另一只拿著酒杯的手,指頭在杯沿上扣擊了三下,然後轉身離開。糟糕!按照事前的約定,為了保證娟子的安全,只要她在自己面前走過,手拿酒杯,指頭在杯沿上敲擊三下,就表示守護在監控室外面的保安暫時不在,可以行動。剛才自己想事情想出神了,沒有注意到娟子,她一定是著急了,才冒險和自己直接接觸。思緲站起身,繞過那些像蒼蠅一樣嗡亂的人,快步走進一個藍色的墻面上掛著無數浮世繪裸女的甬道。這條甬道,依次列置著男女洗手間,甬道的盡頭是一扇紫色的門。往常門前總會站著一個穿黑色西服,戴著藍牙耳麥,手持對講機的保安,但是現在,這個保安大概是上洗手間去了,思緲拉開門就走了進去。入眼,一條狹窄的、長長的黑色鐵梯。拾級而上,頂端,又是一道門。她毫不猶豫地打開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