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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報社的,我們是出雜志的啊。”龍夫糾正了對方的說法,“再說,我們幾乎已經猜到了主任所說的兇手了。”

“啊?”

主任故意眯縫起眼睛來,稍稍有些局促不安。

“是坂本浩三吧?”

聽龍夫這麽一說,主任眯縫起來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喂,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們去卡車貨運公司調查過木下的搭档。他們兩人在十多天之前,同時辭掉了工作。”龍夫回答道。

主任重新打量起龍夫的臉來,同時也瞟了典子一眼。隨即,他就垂下了目光。

“確實如此。既然你們已經調查到如此地步,我也就實言相告了。”伊原主任似乎解除了一切戒備了。

“啊,果然是這樣啊。”龍夫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麽,有他的消息嗎?”

“不是有沒有消息的問題啊,”主任擡頭看著天花板說道,“今天早晨,收到了他本人寫來的信。”

“啊?”這下輪到龍夫大吃一驚了,“信?坂本浩三寫來的?”

“是啊。說是要自殺呢。當然了,他沒有寫住址。郵戳是東京四谷的。內容嘛,只寫了木下是自己殺死的,沒寫殺人的理由……現在,我們的偵查員已經趕赴東京去了。”

早晨,典子一睜開眼睛便馬上打開早報來看。她以為會有昨天在小田原警察署聽到的坂本浩三自殺消息的報道,可哪個角落裏都沒有。她又拿過一份報紙來看,還是沒有。典子放心了:世道還是安穩的。不太安穩的消息只有一條:石垣島以南早早生成了一股台風,有向本州靠攏的趨勢。

坂本浩三給小田原警察署的偵查本部寄出“自殺預告”,正是為了表明自己就是殺死木下一夫的兇手。不,這個已經可以肯定了。由於典子也早已料到,所以她並不感到特別驚訝。可是,他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同伴呢?關於這一點,偵查主任說,信上一句也沒有提及,因此,這方面依然是一個謎。

龍夫說只要抓到了木下一夫,就找到了探明真相的一條線索,可是現在木下已經被殺,如果有兇手嫌疑的坂本浩三再自殺的話,田倉之死的案子又將墜入箱根的濃霧之中了。

自從以爆料為業的田倉遇害之後,村谷阿沙子的丈夫就失蹤了;接著是女作家有人代筆的問題;緊接著是她本人住院後不知去向;她小說的草稿是故人畑中善一的創作筆記;畑中的戀人就是田倉現在的妻子;而田倉的妻子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的弟弟又殺死了自己的同伴逃走了——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簡直是想起來腦袋就要發漲。但將整個事件簡化後來看,其中最讓人想不通的是田倉的妻子良子的去向。為什麽她也要躲起來呢?結合她弟弟那不可思議的兇殺行為,她的行為最最不可理解。她到底出於什麽原因要銷聲匿跡呢?現在到底在哪裏呢?

典子無論是在吃早飯的時候,還是擠在高峰時段的電車裏的時候,都在想這件事,但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

剛到編輯部裏沒一會兒,龍夫也來了。他馬上把典子拉進了茶水間。

“今天早晨的報上,沒有啊。”

看來他也一樣關心著坂本浩三自殺的報道呢。

“嗯,總算叫人松了一口氣啊。”典子說出自己的直接感受。

“現在松氣還太早吧,說不定才剛剛開始呢。”

看到龍夫兩眼放光,似乎很期待那事發生,典子不由得心中一驚。

“討厭。”

“是他本人這麽預告的嘛。那封信上蓋的是四谷郵局的郵戳,說不定他已經死在東京都內的什麽地方了。”

“別說了,我不要聽。”典子捂住了耳朵。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訂閱神奈川縣的地方報紙了。”龍夫笑道,“東京的報紙不會詳細報道發生在地方上的事情。看當地的報紙,就能了解他們破案的進程。”

“是啊。”典子點了點頭,隨後說了自己今天早晨考慮過的想法,“警察知道這次的司機被殺和田倉遇害間有著某種關聯嗎?”

“估計沒有察覺到吧。”龍夫歪著腦袋說道,“首先,田倉之死已被當做自殺處理了,而不是他殺。所以,警察不會將這兩件事聯系起來考慮。再說,他們也不會像我們一樣想到,這次兇殺案的動機就在於卡車遲到一個半小時的理由上。”

這個嘛,怎麽說呢?典子想道,警察肯定會到卡車貨運公司去刨根問底地調查的,當然也會了解到卡車晚到的事吧。她覺得龍夫有些小瞧了警察的本事了,但她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不想爭論這些事情。她還有更迫切的事情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