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神秘調查者現身(第2/3頁)

我在病房一直待到淩晨四點,後來又跟劉向東有過多次接觸,但他沒能給我提供更有價值的線索。我也悄悄調查過劉智普,但除了他有病態的戀祖母情結之外,仍是一無所獲。我選擇耐心等待,但調查者並未如預料的那樣對我進行接觸——他似乎放棄了進一步的調查。此後數月,一切風平浪靜,調查者再也沒有顯露過蹤跡。

2010年5月,受袁主任委托,我殺了一個名叫蔣越洋的人。他是省公安系統的官員,曾與A集團有利益關系,後來想要擺脫A集團的鉗制。此人性格陰郁,極度壓抑,患有嚴重的腸胃性神經官能症。在我的暗示和設計下,他在省公安廳頂層的廁所裏死於脫水。

2010年7月,依然是袁主任委托,我殺了一個名叫曲娜的女人。她是省食藥監局的專業技術人員,似乎還有另外的秘密身份,對E廠構成了嚴重威脅。此人雖然沒有明顯的心理障礙或精神疾病,但性格敏感脆弱,喜歡杞人憂天。我追蹤了將近半個月,終於抓住機會,引導她失足落入火車軌道而喪命。

2011年過年期間,我受袁主任委托殺了周蕓。袁主任無意間說起過,周蕓手裏有一份重要資料,並試圖將資料交給某國家部門,對A集團構成了嚴重威脅。周蕓心思細密,性格堅定、沉穩,對付她並不容易。直到2011年3月末,我找到一名合適的出租車司機,並事先預計了周蕓的行走路線,通過對司機的暗示,讓周蕓死在了斑馬線上。

2011年4月,一男一女在女子家中暴斃,死因是四亞甲基二碸四胺(“毒鼠強”的主要毒性成分)中毒。法醫在兩人消化道、腎臟以及當天的午飯中,均發現了有毒物質的痕跡,因而確定死亡原因。男性死者名叫賈奉獻,系省衛計委官員,女性死者名叫郭玥齡,為市衛生局在編人員。經調查,賈奉獻有完整家庭,但長期與郭玥齡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有知情者稱,兩人曾於死前一周內發生數次爭吵。警方最終將郭玥齡認定為投毒者,作案動機為感情、家庭糾紛。

賈奉獻不僅在省衛計委身居要職,同時也是A集團台面之下的重要股東。謹慎起見,袁主任委托我對案件進行深入調查。調查過程中,我發現了諸多疑點,並察覺到了隱匿一年半的調查者的蹤跡。

正是因為這件事,神秘的調查者再次得到了袁主任的重視。在他的委托下,我從郭玥齡入手,正式對調查者身份展開調查。

在袁主任的授意下,我請劉向東對賈郭案中出現的毒性物質進行了詳細分析,劉向東從毒物的純度判斷,制毒者應該具有深厚的化學知識,以及專業的化合物制備經驗。我也因此掌握了調查者的第一個明確特征。

2011年5月,我對舒晴進行了電話調查,還以采訪為名,在市精神病院三區見到了丁俊文的妻子呂晨,最終將調查者的工作範圍鎖定在Z大化分學院。7月,我列出了此前被我暗示致死、致殘的人員名單,用一個月時間詳細調查了他們的家庭背景與人際關系,從而列出了一份十人的嫌疑名單,其中就有葉秋薇。但直到那時,我仍然下意識地認為調查者是個男人,我的調查重點自然也放在了名單中的男性身上。

8月底,隨著名單上七個男人的嫌疑被一一排除,我才意識到調查者很可能是個女人。9月初,其中兩個女人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十人名單上,只剩下葉秋薇一個名字。

我想起葉秋薇的樣子,突然一陣恍惚,從匆忙的記憶中回到現實。沒錯,2011年9月初,我已經懷疑到了葉秋薇身上。

2011年9月10號之後,X的記憶突然又清晰起來。

我回想起來:9月10號深夜,我和袁主任在市郊的一處建築垃圾填埋場見了面。他把一沓資料交到我手上,我當著他的面翻看,這才恍然大悟地發現,葉秋薇和調查者的特征竟是如此吻合:精通化學與心理學,懷孕期間遭強奸流產,丈夫服毒成為植物人,和舒晴、呂晨素有來往……資料還未翻完,我就看著袁主任說:“很可能就是她了。”

“憑資料能確定麽?”袁主任眯眼看著我,“需要親自調查麽?”

我看了袁主任一眼,在這段記憶裏,我對他的面容有了更清晰的印象:他頭頂禿得很厲害,鼻子大而下垂,嘴唇寬厚,雙目有神,脖子和左耳的連接處,似乎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疤。

十幾秒後,我看完資料的最後一個字,遞還到袁主任手裏,思慮片刻說道:“謹慎起見,最好再給我三天時間。雖然資料很吻合,但萬一錯了,肯定會打草驚蛇。”

“嗯。”袁主任先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又把葉秋薇的資料點燃,扔到一堆碎石塊上,吐了口煙,“事關重大,走好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