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讓我意想不到的胡娘

聽到夕羽惠這麽一說,我驚訝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連之前一臉慍怒在沙發上獨自抽煙的夏夏,現在同樣是一臉驚異地,看著門口的夕羽惠和胡娘。見我們二人如此的驚訝,夕羽惠還不忘賣萌一把,她學著我和夏夏驚訝的表情,並笑著說道,“你們這種表情,就像是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了地龍。”

“她就是你一直說的那個阿姨?!沒開玩笑吧?”夏夏一邊問著,一邊眼神仔細地上下打量著胡娘。

夕羽惠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將胡娘“請”到了沙發上,便馬上去給胡娘斟茶。胡娘坐姿很是端莊,給人一種很大氣的感覺。她眼神輕輕地掃過我和夏夏,臉上的表情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地微笑。與我們之前在萊州見到的那個不苟言笑的胡娘,簡直是判若兩人。

臉上掛著微笑地胡娘,看起來更加的年輕。胡娘和夕羽惠站在一起,乍一看兩個人就像是姐妹倆一樣。可是按照夕羽惠的說法,這個胡娘就是當年在哈爾濱“照顧”夕羽惠的阿姨,那麽她這位阿姨,少說也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年紀,應該二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像是母女,而不是姐妹。起初在萊州見到胡娘的時候,對她的年紀倒是沒有什麽疑惑,只是覺得這小丫頭年少有為而已,與大江告訴我們的胡娘形象,還是有些反差。但是,萬萬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會是夕羽惠經常提起的那位阿姨。回想在觀仙樓內,夕羽惠曾經和胡娘有過些許互動,當時就有一種二人似曾相識的感覺。

夕羽惠給胡娘斟好茶之後,就笑嘻嘻地坐到了我的身邊。我看了看夏夏,她還在上下仔細打量著胡娘,隨後夏夏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馬上會意,語氣有些遲緩壓低聲音問道夕羽惠,“小惠惠,那個阿姨,不不不,那個姑娘,真的是當年在東北收養你的阿姨?”

我的話音一落,胡娘和夕羽惠統統笑了起來。隨後夕羽惠看了胡娘一眼,然後將領口向下稍微拉了一下,露出了鎖骨處那個小蝴蝶紋身,胡娘同樣是將圍巾拿了下來,我看到在她的鎖骨偏上的位置,同樣有一個和夕羽惠一模一樣的蝴蝶紋身。夕羽惠笑著對我解釋說,這個蝴蝶紋身,就是小的時候,胡娘給她紋在身上的,這蝴蝶在當地叫做“歸蝶”,這種歸蝶不論飛到什麽地方,都會最終再次飛回到雌蝶所在的地方。後來歸蝶也被稱之歸家蝶,思母蝶。夕羽惠和胡娘身上的這處紋身,就是在夕羽惠第一次離開東北回日本的時候,胡娘“送給”她的禮物。

這處紋身也是夕羽惠身上唯一的一處紋身,以前夕羽惠就告訴我,這處紋身是為了銘刻當年她的東北生活回憶,想不到這紋身還有這種寓意。而且胡娘的身上也有這樣一處一模一樣的紋身,看來她們兩個人的關系,確實是情同母女。也難怪夕羽惠對胡娘如此的畢恭畢敬。畢竟這可是對夕羽惠有過養育之恩的人。

見到我和夏夏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驚訝之情。夕羽惠便對我們說道,“你們別亂想了,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阿姨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再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農歷正月初五。對於其他人來說,相貌和年紀不符,或許還有點奇怪可言,可是阿姨畢竟是北方有名的‘曏娘’,能保持如此的容顏,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情。你們不要大驚小怪了。”

“這簡直是天山童姥嘛。”夏夏在一旁感慨地說道。

夕羽惠聽到之後,同樣是微微一笑,接話說道,“你還真說對了,金庸筆下天山童姥這個人物的由來,就是由曏娘演化而來。”夏夏不屑地“切”了一聲,說夕羽惠也變的油嘴滑舌了。

不得不感慨一下,胡娘不僅僅是面容年輕,而且聲音也和年輕人無異。時間仿佛在她的身上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夕羽惠和胡娘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完全就不理會我和一旁的夏夏,聊得家常聊得不亦樂乎。從以前夕羽惠小時候的事兒,一直聊到我和夕羽惠結婚之後的家庭瑣事。從她們的談話之中,我了解到平時她們二人聯系很少,而且在我和夕羽惠結婚的那天,其實胡娘也來了,只是當天我和夕羽惠應酬太多,加上胡娘的行程緊湊,所以當時她們二人只是打了一個照面兒。在萊州的時候,也不是胡娘第一次見到我了。

夕羽惠和胡娘聊天完全處於忘我的狀態,二人不知不覺的就聊了有一個多小時了,夏夏忍不住問到夕羽惠,馬上就到飯點兒了,我們要是出去吃,就提前訂好位置,要是在家吃呢,就她就和我抓緊時間去超市沒菜。

夕羽惠看了看表,說是胡娘來的第一天,要給胡娘接風,所以出去吃點特色之類的東西,等到下午回來的時候,再順便買好菜,晚上再在家吃,大家還可以小酌幾杯。下午的時候,夕羽惠還要帶著胡娘四處轉轉。胡娘對夕羽惠的這個安排很是滿意,還說晚上一定要和我好好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