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途(第2/4頁)

這條信息非常符合喬教授建議的偵察思路,也讓趙永貴十分興奮。當鶴崗方面傳來閻洪兵突然返回鶴崗的消息的時候,趙永貴一邊請求對方控制住閻洪兵,一邊連夜趕往鶴崗對閻洪兵進行詢問。

結果讓趙永貴大失所望。閻洪兵去J大糾纏王倩等情況屬實,但是他回鶴崗後不久就去了廣州,在一個地下賭場做看場子的打手。2002年6月中旬,閻洪兵在一次械鬥中被打成重傷。案發時他還在廣州當地一家醫院就醫,而且處於警方的嚴密監控之下。

所以當趙永貴再一次悶悶不樂地站在走廊的窗邊抽煙的時候,剛從局長辦公室回來的邰偉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什麽叫同病相憐了。因為邰偉的情緒同樣不高。

且不說醫院殺人案已經陷入僵局,剛剛發生的女童虐殺案也是毫無線索。警方按照原有的偵察思路進行的各項調查均無功而返。

案發當天,死者金巧班裏的同學大多被各自的父母接走了,只有一個小女孩回憶說她回家的時候,看見金巧站在校門口,好像在等人。班主任當天要給嶽父慶祝生日,也是一下班就走了。沒有人注意金巧在放學後,究竟跟著誰,又去了哪裏。

金炳山和楊芹夫婦原來都是J大的教師,後來金炳山辭去教職,和朋友開了一家文化公司,妻子楊芹繼續留在J大教書。無論在學校還是在社會上,兩口子的口碑都不錯,沒有與人結過怨。而金炳山雖然身處商海,但是潔身自好,從未聽說過與其他女人有曖昧關系。仇殺與情殺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對案發現場周圍群眾的調查走訪也是收效甚微。按照金炳山的說法,他在發現屍體當天的淩晨2點鐘左右回家,而當時,門前並沒有紙箱,直到七點鐘左右他推開房門。因此,兇手應該是在淩晨2點至7點這段時間把裝有金巧屍體的紙箱送到金家門口。在這個季節裏,6點鐘左右,天就已經開始亮了。因此,兇手最有可能是在淩晨2點至淩晨5點之間將紙箱送至金家。而這段時間,這是人的睡眠最為深沉的時候。所以,當幹警們調查周圍的群眾是否聽到拖拽物品的聲音,是否目擊到可疑車輛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搖頭。只有一個患有前列腺炎的中年男子說他4點多左右起床上廁所的時候,隱隱聽到樓下有汽車發動的聲音。至於車型、牌照、駕車人特征,都無從考證。

關於裝屍體的紙箱,警方調查了本市各adidas專賣店和專櫃。得到的信息是:這種紙箱是裝運動服的貨箱。店裏把貨取出來之後,就把紙箱賣到廢品收購站,偶爾有店員需要紙箱,也會拿一兩個回家。全市共有大大小小的廢品收購站上千個,逐一調查的話,需要費些時日。

至於那片陶片,警方在調查中發現,它來自於一件英國陶藝家葛瑞森·派瑞的作品的仿制品。而出售這種仿制品的工藝品銷售點不計其數,調查購買者無異於大海撈針。

和走廊裏郁悶的老趙簡單打個招呼後,邰偉一頭鉆進辦公室,一邊死命揉著太陽穴,一邊翻開案卷,一頁一頁地逐字看下去。

邰偉疲憊不堪地離開市局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在一家路邊的餛飩店裏,邰偉一邊喝著加了胡椒粉的熱湯,一邊看著筆記本上潦草的幾行字。

就在下午邰偉頭昏腦漲地看案卷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方木。記得這個小子說過什麽“標記”、“需要”的理論,實在沒有頭緒的話,不妨按照他的說法試試。

命案偵查的重要突破口是弄清兇手作案的動機,這樣可以把犯罪嫌疑人的調查範圍縮小。而犯罪現場的痕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兇手的作案動機。

女童虐殺案的疑點可以歸結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虐殺手段。作為一個成年人,殺死一個7歲的女孩,可以說易如反掌。兇手為什麽要費時費力地活活將金巧虐殺致死,並且在死後奸屍呢?如果說是要表達出兇手的某種特殊需要的話,那麽這應該是一個性心理變態者。

第二,錄像帶。兇手拍攝了死者金巧的下體特寫。這又是出於一種什麽需要呢?如果說是為了將來進行性行為時刺激性欲或者收藏的話,為什麽僅僅拍攝了15秒,又為什麽要將其送至被害人家中呢?

第三,將屍體送至受害者家中。從以往類似的案例來看,這種行為多是兇手要表達一種挑戰或者炫耀的情緒。那麽他在挑戰誰?警方還是被害人的父母?

邰偉一邊吞咽著滾燙的餛飩,一邊竭力模仿著方木的思路,試圖分析兇手的心理特征。餛飩吃完,他也不得不承認,除了皺眉頭的模樣,其他的,是學不來的。

站在午夜清冷的空氣中,邰偉做了一個決定:不管面對多麽難看的臉色,他明天都要去找方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