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馬飛的忐忑

鄧強家的門上還貼著封條,鐘南山說道:“原本是拉的警戒線,不過有些礙事,我就讓人貼了封條。”他小心地撕下了封條的一邊,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知道要查鄧強案,鐘南山就早早地做了準備,就連鑰匙他都提前帶上了。

錢必多和鐘南山合作多年,鐘南山的細心他可是早就知道的,也不覺得驚奇。

鄧強家住在六樓,步梯房,一梯兩戶,他家對方就是成勇家,這是老房子,兩家做對門也有十幾年了,相熟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鄧強是被殺死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床上有些打鬥的痕跡外,就連臥室也沒有亂多少,也就是說鄧強是在睡夢中突然被兇手的動靜驚醒,他有過反抗,卻還是被殺死了。”鐘南山輕輕地說著,雖然錢必多當時也和他一起出的現場,但他們在辦案的過程中還是習慣用這樣的復述來相互提示與啟發。

錢必多皺起了眉頭:“兇手肯定是從大門進來的,而門鎖並沒有撬開的痕跡,那麽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鄧強沒鎖好門,第二就是兇手可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家裏的鑰匙。第一種可能似乎不大,而第二種可能就只能說明這個人是鄧強或者說至少是他家的熟人,所以我們從他身邊的人查起的思路是對的。”

鐘南山笑了笑:“後來我還想過第三種可能,那就是鄧強開門讓那人進來的,不過我又覺得還是有些問題,如果是鄧強開的門,明明家裏來了客人,他怎麽又會回到床上去繼續睡覺呢?除非……”

錢必多一邊仔細地察看著臥室一邊輕聲說道:“除非那個人是個女人,那晚他的老婆孩子正好沒在家,而他又耐不住寂寞,所以約了女人到家裏來,不過為了不讓對門的成勇家的人見到,就約在了大半夜。”

兩人確實有默契,鐘南山就是這麽想的。

“可你想過沒有,鄧強是個靠勞力吃飯的工人,他的力氣遠遠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可比的,而且當時我們也做過屍檢,那晚他也沒有喝酒,如果是女人做的案,能夠讓他連床都不下就死了可能嗎?除非當時他們正在行好事的時候女人突然出手,可是現場勘察的結果也不是這樣的。”

“所以我說有問題呢!可是如果是拿了鑰匙也說不通啊,鄧強的妻子說過,鄧強的防火防盜意識向來都很強,每晚都會檢查門窗,而他們家的防盜門裏若是反鎖上了外面就是拿鑰匙也開不了,再說他還安了個插銷。除了他自己開門,我真想不出兇手是怎麽進的屋。”

錢必多點了點頭:“這個兇手很狡猾,具備很強的偵查與反偵查的能力,沒有給我們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鄧強的徒弟馬飛,平時就喜歡看偵探小說,如果他真能夠從書上學到些什麽,倒也不是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幹凈利落,而且他也是可能叫開鄧強的門的人,而如果是自己的徒弟,鄧強也很可能不會有任何的防備,繼續睡他的覺或者是歪在床上和徒弟說話。”

鐘南山嘆了口氣:“老錢,說實話,我感覺這一次我們遇到的這起‘十誡’案是我從警以來最為詭異的,還從來沒有哪個案子讓人覺得這樣毫無頭緒。”

錢必多冷笑了一聲:“是狐狸它遲早會露出尾巴。”

其實他們已經是第三次來鄧強家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錢必多直起身子拍了拍手:“走吧,我們去找馬飛!”

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錢必多他們直接去的馬飛家。

說是家,其實是馬飛在外面租的一個單間,馬飛二十五歲,未婚並不是他不想結婚,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條件想要在城裏找個老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裏的女孩一個比一個現實,房子,車子,票子,最好你還沒有老爺子老媽子!

可馬飛偏偏除了老爺子老媽子什麽都沒有。

父母曾經催促他回家去相親,就在鄉下找一個結了算了,但進城以後開了眼界,鄉下的女人馬飛又看不上了,就這樣他一直都單著,他希望有一天能夠有一個看得上他又不在乎他有沒有錢的女孩。

雖然理想化了些,但他卻一直在堅持著。

“馬飛!”錢必多敲了敲馬飛的門,馬飛打開門露出了一個笑臉:“是錢警官啊!”又看了一眼錢必多身後的鐘南山:“快請進,只是屋裏亂得很,希望別見笑!”

馬飛那是謙虛,他的屋裏一點都不亂,收拾得整整齊齊,鐘南山笑了下:“小馬啊,你這都叫亂,我那家裏就真成了狗窩了!”馬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請兩人坐了下來:“不好意思,我家裏沒茶葉,委屈你們喝白開水了。”

錢必多看了看表,這不都到飯點了:“水就不喝了,要不這樣吧,我請你們吃晚飯,順便再向小馬了解些情況。”錢必多並不是第一次和馬飛打交道了,之前鄧強案初期就是錢必多找馬飛聊的,馬飛說道:“你看,我這也沒有什麽準備,不然就請你們在家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