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方琛的好兄弟

方琛不是失蹤了,他是自己躲了起來。從聽到阿強領著人四處尋找那個“造謠”的人時,他就躲起來了,他並不知道阿強這是在替警方做事,可是他怕阿強,雖然同是道上混的,可是他和阿強不一樣,阿強好歹是帶小弟的人,而自己只是小弟級別的人屁股後邊的跟屁蟲。

阿強的馬子李小花的事情方琛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他很緊張,以為阿強是為了這事來尋他的麻煩。李小花的死自然和方琛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是方琛心虛,畢竟自己張起嘴巴亂說,說的還是與《自殺手冊》有關的事情,而李小花的死不就是和那該死的冊子有關系嗎?

馬場是新州市往西出去的一個小鎮子,其實說它小就太委屈它了,它的繁榮與熱鬧程度甚至還超過了一個小縣城。馬場是個“旱碼頭”,它是西南陸地交通的一個重要樞紐,是全省公路、鐵路的一個交匯點。

正因為這樣,馬場這個原本不到兩萬居民小鎮子竟然容納了十幾萬人,餐飲業、娛樂業的繁榮程度就算是新州市也及不上它。當然,它最為繁榮的還是地下產業,例如黃、賭、毒,雖然新州警方每年都在下大力氣清鏟,可是只要有需求就會有市場,簡直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由此也決定了馬場同時也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很多在外面犯了事的人,都會跑到這兒來,馬場鎮派出所就那麽十幾個警察,十幾個警察面對十幾萬人,根本就管不過來。不過有一點好的就是這些人平時也不會太亂來,至少不會總是發生什麽大案要案,都只是些治安上的小問題,而且各方面也都很給警察面子,一般的小打小鬧只要警察出面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表面上看上去甚至還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方琛此刻就躲在馬場的一個朋友家裏。

他的朋友在馬場小有名氣,姓婁,叫婁阿書,道上的人都叫他婁阿鼠,他原本是個孤兒,四處流浪,後來也不知道在哪學了偷盜的手藝,一次在新州便和方琛遭遇了,他偷了方琛的錢,卻被方琛追了好幾條街,之後兩人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方琛建議他幹脆就別再到處亂跑了,到馬場來,馬場每天從全國各地來中轉的旅客很多,婁阿鼠的手藝可以派上大用場。

方琛也算是夠朋友的人,他親自陪著婁阿鼠到馬場,出錢給他租了房子,還帶他見了一些當地的小混混,算是拜了碼頭。雖然方琛並沒有什麽地位,可怎麽也是在新州跟了老大的,馬場的混混多少還是給他些面子,於是婁阿鼠在馬場也就立住了腳。

婁阿鼠是老江湖了,很會做人,在馬場悶聲發財的同時也不忘和周邊的人搞好關系,無論是道上的人還是當地的住房,他都能夠打成一片。他還是個熱心腸,誰有大事小事能幫的他從不退縮,就連派出所的所長老譚都說,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指定以為他是個很不錯的好人。

他確實是好人,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覺得的。因為他雖然是小偷,可是也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不偷老人,不偷小孩,不偷孕婦,這是他的三不偷,另外他不會全都拿完,總會給別人留下些回家的路費,還有就是證件、銀行卡什麽的,他也會悄悄地給人家“還回去”。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就是“盜亦有道”,不過慢慢想來,他確實算是一個有良心的小偷了。

“方哥,你真要走嗎?”婁阿鼠給方琛遞過去一瓶冰啤酒,方琛嘆了口氣:“沒辦法,兄弟,哥就嘴也忒賤了,不知道怎麽就把阿強給得罪了,他領著人正滿世界找我呢!”婁阿鼠皺起了眉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方琛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婁阿鼠聽了說道:“唉,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不過方哥,平時你也不是那種多事的人啊,再說了,這事情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什麽要到處去說呢?”方琛楞了一下:“這個嘛……”方琛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媽的,我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婁阿鼠苦笑了一下:“其實照我看啊,方哥,你根本用不著走,那個阿強我也聽說過,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幹脆就把事情和他攤開了說,給他低個頭,他應該不會為難你。”方琛有些不相信:“可是他的馬子就是因為那本冊子死的,我又傳了這些話,他一定會認為這件事情和我有關系,把他馬子的死這筆賬算在我身上。”

婁阿鼠問道:“那這件事情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啊?”方琛正端起杯子喝酒,聽到婁阿鼠這樣問,差點沒嚇噴了:“當然沒有,你方哥你還不清楚嗎?別的不說,就我這膽子,讓我裝模作樣嚇唬嚇唬人還行,動真格的我哪敢啊!”

婁阿鼠點了點頭:“這就是了,哥,要不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吧,我幫你擺平。你只要聽我的,我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從內心來說,方琛也不願意背井離鄉,聽婁阿鼠這麽說他的心裏也松動了:“你能行嗎?”婁阿鼠認真地點了點頭:“必須得行,放心吧,如果他們真要想動你,我婁阿鼠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