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於倩的乞求

“字很漂亮,方圓兼施,點劃勁挺,筆力凝聚,很有歐陽詢的遺風。”舒逸望著墻壁上的一幅字輕聲說道。嶽玲仿佛有些吃驚:“你也知道歐陽詢?”舒逸笑了笑:“你不會以為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大老粗吧?”

嶽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淡淡地說道:“歐陽詢早期學習的是東晉王羲之、王獻之‘二王’的書體,其後又研習了北朝的碑刻體,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魏碑體,又吸收了當時的書法大家的所長,最後才自成一體。歐體,欹側中保持穩健,緊湊中不失疏朗!”

他指了指墻上橫幅:“比如你寫的這繁體的‘靈’字,點畫很多,但你在架構安排上有意將中宮收縮得很緊湊,而上下部分又處理得很合理,便讓人覺得整個字自然、得體卻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這就是歐體的精髓所在。”

“看不出啊,一個小女孩在書法上竟然有這般深厚的功底。”舒逸這是出自真心的贊嘆。嶽玲的臉微微一紅,不過她馬上又想到了舒逸的身份:“你不會就是想和我談書法吧?”舒逸好像並不想轉換話題:“嶽姑娘,你學習書法應該有些年頭了吧?”

嶽玲又恢復了剛才的冷漠:“十年吧。”舒逸點了點頭:“十年,這對於你這個年齡來說確實是很長了,我想問問嶽姑娘,這十年的學習,你有什麽心得嗎?”嶽玲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姓舒的警察好像抓住這個話題不放了。她不知道舒逸為什麽這樣,但她知道舒逸一定有她的道理,不會無的放矢。

“好像也沒有你說的什麽所謂心得!”嶽玲的回答有些抵觸。

舒逸笑了:“那我說說吧,書法修習的是個心境,講究的是心平氣和,假如一個人心神不寧,心浮氣躁的話,是寫不出一幅好作品來的。”嶽玲眯起了眼睛,她終於聽出了,舒逸的話裏有話。

舒逸輕輕嘆了口氣:“我聽說了,你和唐蓉的關系很要好,就像親姐妹一般,她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很難過,你想抓住兇手,為她報仇,這無可非議。可是你覺得以你的能力,你能夠做到嗎?”嶽玲冷哼一聲:“不管我能不能做到,至少我去做了!”

舒逸沉下了臉:“假如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談什麽抓住兇手,談什麽為姐妹報仇,不過是枉然再搭上你自己的一條性命,你只想到了你的姐妹,你想過你的父母沒有,對於他們而言,你就是他們的一切,假如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麽辦?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嶽玲說不出話來了,舒逸的放讓她無從爭辯。

舒逸望著她:“其實要為唐蓉報仇,抓住兇手不一定要你自己親自去沖鋒陷陣的,只要你把線索告訴警方,他們一定會抓住兇手,因為他們有著辦案的經歷,還有專業的技能,最主要的,他們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和能力,只有在很好的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才有機會消滅壞人,不是嗎?而警察破案了,同樣有你出的一份力,你也算是為姐妹報了仇!”

嶽玲總算是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蠻幹了。”嶽玲說的倒是真心話,舒逸的話有如醍醐灌頂,讓她有所明悟,只是她骨子裏的倔強倒是讓她的心裏有所不甘。

舒逸嘆了口氣:“明白就好!”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客廳,東方曉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把冊子遞給了舒逸,舒逸接過來只瞟了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笑。原來這本冊子的封面上竟然沒有那金屬線,看來是虛驚一場。不過舒逸還是不敢大意,他把冊子從頭到尾地檢查了一遍,確定真沒有金屬線後,又把冊子遞還給東方曉。

嶽恕和肖若雲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肖若雲擔心地問道:“舒先生,玲子她沒事吧?”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她沒事,你們是她的父母,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吧,我發現她的性格很要強,脾氣也相對有些倔強,不過她很懂事,多和她說說道理,她是能接受的。”

嶽恕咬著嘴唇:“這冊子不會對玲子造成什麽傷害吧?”

東方曉說道:“冊子我們帶走,放心吧,只要冊子不在她的手上她就不會有事。”

東方曉他們並沒有耽擱太久就離開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場虛驚,不過許大軍還是安排了人去找那個叫景妍的女孩,看看她是不是能夠提供些線索,找到那個把冊子放進她書包裏的人。當然,大家的心裏都清楚,這種可能性不大。

於倩還在自己的診所裏,孔繁榮送嶽玲回來了。

“小倩,你呀,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做出那麽糊塗的事情呢?你想過沒有,兩個小女孩萬一真出了什麽事,這個責任你擔得起麽?”孔繁榮一進門就開始嘮叨。於倩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臉色也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