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滴水不漏就是漏洞

“其實我是不太喜歡咖啡的,可惜這兒沒有茶!”齊光喻遞給舒逸一支煙,舒逸接過來聞了聞:“我也喜歡喝茶,不過咖啡我一樣不排斥,其實茶也好,咖啡也好都只是一種飲料而已。”齊光喻笑了:“這是大實話,只是人啊,這一旦有了所謂的身份,地位,就開始窮講究了,附庸風雅,顯擺!”舒逸淡淡地說道:“我能理解齊律師這是在自嘲麽?”齊光喻楞了一下,又笑了:“看來舒先生這是拐了彎兒罵我啊!我算什麽,小律師一個,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

舒逸點上煙:“其實齊律師就算不找我談,我也會找你談。”齊光喻嘆了口氣:“是為了我哥的事吧?”舒逸說道:“齊律師,你是個聰明人,而我也不算太笨,所以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談話別搞這麽多的過門,沒意思。”齊光喻的臉色有些尷尬,舒逸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哥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齊光喻說道:“好吧,你問吧。”

舒逸說道:“你大哥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把筆記交給孟必謙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齊律師吐了一個煙圈:“其實很簡單,我對我自己的大哥太了解不過了,他是學者型的人,有這樣的奇遇他要不記錄下來才是怪事,不過我找遍了他的家裏,並沒有發現片紙只字的記錄,所以我想他應該是把他的記錄給交給了別的人,我就想,這個人會是誰呢?我想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孟教授。”舒逸說道:“所以你就去找了孟必謙?”

齊光喻苦笑了一下:“是的,可是這老頭子很倔強,其實他並不會說謊,可是不管我怎麽勸他,他還是不願意把筆記交給我。”舒逸問道:“你說的另一個人呢,又是誰?”齊光喻說道:“哦,他是我大哥的師母,叫羅玉蓉。”舒逸楞了一下:“羅玉蓉?”齊光喻笑了:“看來你知道她,對,就是你知道的那個羅玉蓉,華夏著名的歷史學家、漢語言文學家。”舒逸問道:“那你去找過她嗎?”齊光喻搖了搖頭:“沒有,我先找了孟教授,和他交流以後我已經知道了筆記在他的手上自然就不會再去打擾她了。”

舒逸說道:“後來你就沒有再找過孟教授嗎?”齊光喻說道:“找過,只是後來我就沒有直接找到家裏去了,好幾次都是在孟教授下班的路上,唉,這老頭怎麽說呢,就是死心眼。十年,整整十年他都沒有答應把筆記給我,其實我都說了,哪怕是復印件也行,但是他卻拒絕了。”舒逸點了點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很正常!不過我更佩服你的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

齊光喻苦著臉說道:“舒先生,不嘲諷了,行嗎?”舒逸也不管他:“我很好奇,你就算是知道了這個秘密,甚至找到了這個小島,你能做什麽?開發是國家的事情,就算是有運作的空間,我估計你一個人也吃不下來吧?”齊光喻搖了搖頭:“或許你說得對,可是對於我來說也是個機會,不是嗎?我這樣拼命的工作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得好一點不是嗎?既然有機會為什麽我不搏一下呢?”

舒逸望著眼前的這個人,他不知道是應該鄙視還是應該可憐,他竟然用了十年的時間去堅持他的所謂夢想,而他哪裏知道,在他的這個所謂的夢想裏,滿是危機與陷阱,甚至可以說他是在死亡的邊緣舞蹈,孟必謙也是其中一個,只是他已經死了。

不過舒逸還是不太相信,聰穎如斯的齊光喻怎麽會看不明白,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正在做著一件危險的事情呢?真是富貴險中求嗎?可是這富貴也太鏡花水月了吧?舒逸突然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不僅僅是看不透齊光喻,甚至對齊光遠,舒逸在心裏也打了一個問號。

齊光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舒先生,其實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很自私,可是你卻不知道我和我大哥以前過過的日子,那時候我們的家裏很窮,那種貧窮是你根本無法想像,無法體會到的。”舒逸沒有說什麽,他的眼睛望著齊光喻,可是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齊光喻沒有發現舒逸的走神,他還在自顧地說道:“因為窮怕了,所以我才會那麽努力的工作,我發誓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讓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當然也包括我的大哥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且,我們總得為孩子留下些什麽,不是嗎?”

舒逸嘆了口氣:“或許吧,齊律師,我希望你能夠停止對於這個小島的尋找,因為現在看來,對你,乃至對你的家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還有可能會對你和你的家人造成很大的傷害!”齊光喻點了點頭:“孟教授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果然如大哥所說的,很邪門。”舒逸冷笑了一聲:“不是事情邪,邪的是人,事情都是人做的,人的心邪,做的事情自然就邪,不過邪總不能壓正,你說是吧?”齊光喻尷尬地笑了笑:“對,舒先生,我聽你的,這件事情我再也不會去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