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面對

閆錦浩整夜都睡不著,他知道晚一天抓到兇手,他就多一天的危險。雖然至善大師給了他忠告,讓他安心在寺裏呆上一段時間,可是他哪裏能夠安心,自己若是一直躲下去,恐怕等兇手都跑掉了,自己的罪名也就坐實了。

閆錦浩在黑暗中長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仿徨過,仿佛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身上最後的幾支煙已經抽完了,他覺得心裏像貓抓一般的難受。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香煙對自己竟然是這樣的重要。

他回憶著那天晚上的情形,當聽到伍姐驚叫的時候他就準備向伍姐的臥室方向跑去,可就在這時他竟然被人一棍子給打暈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槍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斜靠在伍姐臥室的門邊,手上握著槍。

憑著經驗他發現現場除了他自己留下的痕跡外應該再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線索,伍姐死了,被他槍裏的子彈射殺的,那幅畫肯定已經被取走了,特別是兇手只是把他打暈,而且力量掌握得恰到好處,自己很快就醒了過來,而有人聽到槍聲報警的話,警方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趕到了。

這樣一來他根本就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只能逃。

雖然逃跑會讓他更加的百口莫辯,可是如果不逃,等待他的是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自己陷入了一個局裏,只是這個局布得太巧妙了,他覺得這個伍姐應該也是兇手的同謀,只是伍姐是被犧牲掉的一枚棋子,犧牲伍姐就是為了陷害他。可是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們為什麽非得陷害自己,而不是將自己也幹掉?

直到今天他發現對方一直跟蹤自己,他才隱隱有些明白,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逃亡,僅此而已。他們害怕自己和警方取得聯系,因為他們擔心萬一警方相信或者出於哪種目的包庇他,那麽對方精心布的這個局就白費了。

只要自己一直處於逃亡的狀態,警方無法抓住自己,那麽對方就能夠成功的用自己吸引住警方的注意,畢竟這個案子造成的影響極壞,警方必須要抓到自己才能夠積極地消除影響,這樣一來,警方甚至不會相信自己的辯解。

說到底還是對手不太自信,其實閆錦浩是不會主動到警察局投案的,他不敢賭,他也不敢相信警方能夠在短時間內把兇手和字畫給找到,一旦找不到,伍姐的死他閆錦浩就逃不脫幹系。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並不是不自信,而是知道而今的玉山市,除了警方還有國安的人也在,而他們已經知道了國安的人對於這個案子也很重視,閆錦浩雖然說不會和警方聯絡,可不代表他就不會和國安的人達成共識。

所以他們一定要盯死閆錦浩,這是枚舉足輕重的棋子,必須要在他們完全的掌控之中。

閆錦浩想明白這一點,眼睛一亮,如果對方真是這樣,那麽就一定不會讓自己逃離他們的視線,那個胖子和黑人只是明線,肯定還有一條暗線在跟著他,也就是說自己就算是躲在玉山寺,對手還是知道的,自己如果真如至善說的那樣不動的話,那正中了他們的下懷,是他們最樂於見到的結果。

閆錦浩知道自己不能聽至善的,或許至善大師真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到無形中幫了對手一個大忙,只有自己動起來對方才會動,他必須逼對方從暗處跳到明處來。還有一點他能夠肯定,那就是對方不會限制自己的自由,自己是必須要時不時地亮下相的,讓警察好有個追蹤的目標,把警察的視線吸引開去。

閆錦浩在地上撿了一個煙屁股,吹了吹上去的灰塵,然後送到嘴裏點上。

既然已經想通了這個問題那麽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浮出了水面,對方為什麽須要自己吸引住警察的注意力呢?他們一定還有更大的動作,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閆錦浩想著想著竟睡著了,一直到睡著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

玉山寺很偏僻,但香火卻是很旺盛。因為寺面有兩個高僧,一個是至仁大師,另一個是至善大師,很多善男信女都是沖著兩個大師來的,特別是一些有錢人很是喜歡聽至仁大師講經,說禪,而至善大師解簽卻是一流的。

天剛剛亮,至善大師便起來了,要去早課。

閆錦浩看了一下時間,才六點鐘,至善大師臨走的時候在門口輕輕咳了一聲,沒有說話,閆錦浩打開門,至善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一夜沒睡吧?精神看上去很差。”閆錦浩苦笑了一下:“大師,逃避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至善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能!”

閆錦浩輕聲說道:“所以大師,我不能夠一直躲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