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屍油

舒逸輕輕摟住了沐七兒的肩膀:“別怕!”朱毅取出手套戴上,輕輕擺弄著那副骷髏說道:“女性,年齡約十八九歲,死亡時間十年左右,具體的死亡原因暫時看不出來,不過腹部肋骨相對其他地方要黑上許多,不排除中毒的可能。”

舒逸皺起了眉頭:“為什麽會把一副骸骨擺在臥室裏面?”朱毅取下手套:“你還記得這是誰的臥室嗎?”舒逸苦笑了一下:“這是我原來住的那個房間,房間裏除了這個香案和這副骸骨,其他的東西都沒有變過。至於後來我走以後這房間是誰在住我就不知道了。”

朱毅說道:“去別的房間看看。”

樓上是兩個房間,左邊一間舒逸說以前是巖蕓她們父親住的,估計他去世以後,家裏便把房間作了貯藏室,裏面堆了一些不常用的東西,還堆放了些玉米棒子,幾筐谷米。

右邊的房間收拾得很幹凈,雖然看上去很簡陋,但清清爽爽,一眼看上去就像走進了少女的閨房,大家甚至還能聞到淡淡的清香,是桌上還沒來得及枯萎的梔子花散發出的香味。

朱毅輕聲說道:“這一定是巖花的房間。”

沐七兒驚訝地說道:“就上那個苗疆蠱王?”朱毅點了點頭:“對,不過看上去她倒是個蠻有品味的女人,你看這房間的布置,還有櫃子裏的衣物鞋襪,雖然都不是什麽高档貨,看上去質地與式樣卻不落俗。”沐七兒說道:“不一定貴的就是好的,奢華與簡約各有各的魅力。”

朱毅指著一面墻壁說道:“看看那兒?”吊腳樓是木質結構的,一般居民都會在屋裏的墻上糊上舊報紙,講究一些的會糊上一些明星啊,或者電影的海報,而這個房間墻壁上卻是糊的白紙,白紙已經泛黃了,可朱毅指著的地方卻有一小塊看上去比其他地方要白很多,這一小塊呈長方形,長方形上方幾公分的位置上有一枚小小的釘子,底邊上卻是左右各一枚。

舒逸說道:“這裏原本應該是掛著相框的,裏面可能是一些照片或者獎狀之類的。”

朱毅說道:“嗯,樓下那個房間也有這麽一塊,只是應該是取下來很長時間了,印跡不太明顯了,大小和這個應該是一樣的。”

沐七兒說道:“家裏的人應該是外出了!”

朱毅微笑著說道:“你怎麽知道?”沐七兒說道:“這副照片,我覺得是照片的可能性更大,這副照片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出遠門,他們應該不會把照片從墻上取下來,我想他們一定是因為要外出,所以把這張照片也一起帶走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有些道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他們取下了照片,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出了遠門。”

朱毅只是笑了笑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舒逸說道:“一個蠱王的房間怎麽會這麽幹凈?我以為能在這裏看到那些蠱蟲陶皿什麽的呢。”朱毅的心裏也有些疑惑,沐七兒去說道:“這只是她的臥室,或許樓下那間屋子才是她的工作室吧。”

朱毅說道:“樓上還有兩間屋子。”

三人又向樓上走去,外面一間屋子應該是住人的,只是和巖花那間相比就顯得破爛不堪,還隱隱有臭味撲鼻。一張方桌上擺放著七八只陶罐,沐七兒走到陶罐前,伸手就準備把罐子打開,舒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別亂動!”

沐七兒嚇了一跳,忙縮回手去:“你幹什麽,嚇死我了。”舒逸說道:“萬一這裏面有毒蟲,咬到你怎麽辦?”沐七兒從舒逸的眼裏看到了關切,她微微一笑:“好,我不亂動。”舒逸讓她退後,沐七兒知道舒逸一定是想自己去打開罐子,她輕聲說道:“小心一點。”

朱毅靜靜地站在一旁,並不阻止舒逸的動作。

舒逸迅速地揭開了蓋子,又迅速地合了上去,動作很快,就是眨眼的功夫。朱毅問道:“你看到了什麽?”舒逸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有什麽活物。”接著他再次打開了那只陶罐的蓋子,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從罐子裏面傳了出來。

舒逸皺起了眉頭:“草紙?上面怎麽全是血?看上去血已經幹了。”朱毅沒有說話,尷尬地咳了兩聲,沐七兒的臉色通紅:“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女人的經血。”朱毅輕聲說道:“快蓋上吧。”舒逸趕緊蓋上了蓋子:“真是變態,這玩意怎麽藏在家裏。這個房間應該就是麻姑的了,可這玩意應該不是她的吧,她應該……”

後面的話舒逸有些說不出口,按年紀他覺得麻姑應該是絕經了的。

朱毅說道:“我前面不是跟你說過嗎?養蠱要用陰陽血,所謂陽血,是從養蠱人的左手中指放出的血,按苗人的說法,中指連接的那條血脈是直通人的心臟的,最具生命的氣息,所以他們稱之為陽血,而陰血則是指女人月事是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