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的假的

聶勁松望著眼前的三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的心裏有些驚恐,國安局找自己有什麽事情?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卻什麽也不說,一個個冷著臉,這架勢挺嚇人的。

他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自己什麽時候就惹上國安了,他輕輕咳了一下,擠出一個笑臉:“我說,同志,你們把我帶到這來到底有什麽事嗎?我這還得去上班呢。”莫西瞪了他一眼:“老實呆著,沒問你話別出聲。”

聶勁松還想說什麽,但莫西那冰冷而淩厲的目光讓他不得不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莫西掏出煙,遞給兩個兄弟,三人一邊抽煙一邊閑聊著,直接無視掉了聶勁松。聶勁松的心裏充滿了苦澀,他想了很久,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一鳴的死,可自己雖然接手了白亞亞,但卻和李一鳴的死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們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到底是想幹什麽?

舒逸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他的嗓子眼已經冒煙了,而腹中饑餓難耐,雖然在這樣的黑暗中他根本什麽也看不見,但他還是盯著那個瓷碗的位置。

這一碗稀飯送來到現在應該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吧,舒逸很清楚自己的不吃不喝能夠達到的極限,他曾經經歷過這樣的訓練。他感覺自己有些虛弱了,他很想把這碗稀飯給喝掉,那樣他還能夠多撐些時間。不然以他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再有一天就會虛弱到失去力氣。不是因為饑餓,而是因為脫水。

不過他沒有喝,一口都沒有喝,他怕只要喝一口他便會忍不住想要一口氣喝完,他在內心裏掙紮著,只要自己不動那碗稀飯,或許他們會懷疑自己已經暈倒了或者餓死了,只要這道鐵門打開,自己就勝利了。

舒逸盡力讓自己不去思考,因為思考一樣的會消耗許多的能量,他重新閉上了眼睛,什麽都不去想,甚至也不再去想那碗或許已經餿臭了的稀飯。人的生命其實很脆弱,哪怕如舒逸這樣的強人也同樣經不起饑與渴的考驗。沒有吃的他或許還能夠挺上個十天半個月,可是滴水不進,五天,最多五天他也會堅持不住的。

舒逸忍不住想,今天到底是第幾天了?黑暗的空間是恐怖的,恐怖在於時間的靜止。沒有時間的概念,在饑與渴的折磨中崩潰。舒逸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在夢中,他看到了一絲光亮,看到了沐七兒溫柔的笑臉,還有鎮南方、小惠、西門、葉清寒……

他的耳邊響起了沐七兒的話語:舒逸,挺住,你一定要挺住!舒逸堅持著又睜開了雙眼,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睡,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睡著了,他對自己說,舒逸,這才第一天,堅持住啊!這當然不是第一天,他在催眠自己的意志,想用一個謊言來支撐自己。

其實今天才是第三天,舒逸是因為是從昏迷的狀態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關在這個完全黑暗的房間裏,沒了時間的概念才漸漸產生了錯覺,不然以他的體質再強撐一天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還好,他還是咬著牙挺了過來。

他在等一個機會,他在留意著那道鐵門的動靜,他相信在自己沒有崩潰之前,一定能夠逃出去的。

朱毅回到酒店後對張峻說道:“去把那個聶勁松給我帶過來。”

張峻親自把聶勁松帶到了朱毅的房間,朱毅望著聶勁松,淡淡地說道:“坐吧。”聶勁松坐在了朱毅的對面,他不敢和朱毅對視,因為他覺得朱毅身上有著上位者的氣息,這種氣息壓得他喘不過氣。

朱毅輕聲問道:“你就是聶勁松?”聶勁松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就是聶勁松,你是?”張峻厲聲說道:“老實回答問題,別費話。”朱毅並沒有制止張峻,他只是用一種很冷漠的眼神望著聶勁松,那眼神給聶勁松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無藥可醫等死一般。

聶勁松的內心升起了濃濃的恐懼,他感覺到朱毅的目光很是不善,他開始不停地反思,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麽。

朱毅點了支煙然後問道:“說吧,和沈碧君什麽關系?”聶勁松聽罷朱毅的話,身子一振:“沒,沒關系。”朱毅冷笑道:“沒關系?沒關系她會送你那幅畫?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不出那幅畫的寓意啊?”聶勁松的額頭上冒出汗水,沈碧君的事情他多少聽說了一些,警方雖然就她是病故的,可傳聞卻說她是自殺的,具體為什麽自殺警方沒有說。

聶勁松心想不是會他殺吧?難道他們懷疑我是殺害沈碧君的兇手?

朱毅望著他:“怎麽不說話了?”聶勁松擡起頭,不知所措地問道:“說什麽?”朱毅說道:“老實交代你和沈碧君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聶勁松知道估計不倒點東西出來,這一劫他算是躲不過了。他說道:“我和沈女士都是滬海市美術協會的,所以偶爾會有些接觸,不過私底下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