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思路

曾國慶、宮正陽二人聽舒逸把銀花案說完,都沒有說話,望向烏麻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這個案子還有一個版本,我建議你們采用第二個版本。”

曾國慶和宮正陽都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不解之意。

舒逸說道:“這個版本和剛才我告訴你們的唯一的區別是,當烏麻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銀花遇害,因為害怕而發出了聲響,於是李二柱便起了滅口的心思,烏麻在掙紮中摸到了一塊石頭,情急之下,便把喪心病狂的李二柱給打死了,只是他不應該自作聰明,移動屍體,破壞現場,更不應該知情不報。”

二人頓時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是在為烏麻脫罪,這樣一來,烏麻的故意殺人罪便不成立了,頂多是防衛過當。曾國慶笑道:“嗯,這個版本好!”他望著聽得一頭霧水的烏麻:“舒處長的話你聽到了嗎?”烏麻點了點頭,曾國慶說道:“正式給你錄口供的時候就照舒處長說的說吧,還不謝謝舒處長!”

烏麻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舒逸這是在為他說話,他的眼裏充滿感激,不停地向舒逸鞠躬:“謝謝,謝謝舒處長。”舒逸擺了擺手:“可憐天下父母心,記住,以後行事別這麽沖動了。”烏麻忙點頭說道:“嗯,再也不會了。”舒逸輕輕說道:“曾隊,人交給你了,讓他帶你去指認現場吧!”

曾國慶帶著烏麻出去了,宮正陽沒有動,還是靜靜地坐在舒逸的房間裏,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舒逸。

舒逸望向他:“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其實有時候法理不外乎人情,是的,我這樣做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有妨礙司法公正的嫌疑,但你有沒有想過,為這樣一個人渣而斷送一個老實人的下半輩子,而斷送一個本來就已經承受了悲傷的家庭值得麽?”宮正陽的內心十分掙紮,雖然他知道舒逸說的不錯,但他還是覺得法律本來就是應該還原案件的真相。

舒逸坐了下來,點上支煙:“正陽,我知道你很有正義感,這一點我也很欣賞,我希望你能夠讓這份正義感貫穿你的職業生涯的始終。但是我也要給你一個忠告,有時候正義也是可以適當變通的,就比如烏麻的案子,一個父親,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殺害,因為憤怒而復仇,雖然方式有問題,但卻是人之常情。”

“他的出發點沒有錯,因為那是出自一個父親對兒女的愛,換做是你,遇到當時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麽辦?特別是你無法判斷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已經死了,那種時候你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會不會也像烏麻那樣做?想想吧,我想你會有答案的。”

舒逸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宮正陽咬著嘴唇,坐在那兒回想著舒逸的話,是啊,如果換做自己是烏麻,自己又會怎麽辦?過了很久,宮正陽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出門去。他看到舒逸正在門前和沐七兒說著話,他走了過去:“舒處,我明白了。”

舒逸笑了笑:“明白什麽了?我可什麽都沒說!”

曾國慶告訴舒逸要把烏麻先帶回縣城,舒逸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我想去和虎姑談談,等等,我先交代葉清寒一下,這裏讓他和正陽先盯著。”

押送烏麻去縣裏,就只有曾國慶和舒逸兩個人。車子離開水壩後,曾國慶說道:“舒處,你可真行,才來了兩三天就把銀花的案子給搞清楚了。我們一幫子人可是忙活了好多天的,想想真慚愧。”舒逸點上支煙:“打住,拍馬屁的話少說。”

曾國慶笑子:“我可不是拍馬屁,而是真正的打心眼裏佩服。”舒逸淡淡地說道:“可惜,這個案子還有兩個問題我沒弄明白,第一,銀花約鎮南方見面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第二,李二柱到底為什麽要殺銀花?”

曾國慶也楞了一下:“是啊,為什麽?”舒逸說道:“我也想知道,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被銀花和李二柱帶走了。對了,李二柱的屍體怎麽不一起帶回去?”曾國慶說道:“不用了,讓老劉來一趟,現場看看是個意思,然後就地安葬吧,只要和烏麻的敘述合得上就行了。”

舒逸看了看坐在後排的烏麻,因為烏麻很是配合,所以並沒有被銬起來,甚至還讓他單獨坐在後排。舒逸問道:“烏麻大叔,我還有個疑問,銀花曾經告訴過小鎮,說虎姑的男人是男人是因為車禍死的,可村長卻說她男人是病死的,而為她男人治病的人便是烏嘎。後來我們也多方面證實了,銀花在這件事情上說了謊,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烏麻說道:“銀花真是那麽說的?”舒逸點了點頭,烏麻說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