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銀花(第2/2頁)

鎮南方問道:“虎姑住哪?”烏麻說道:“住在村尾,村尾有一小平房就是她的家,怎麽,你有事找她?”鎮南方說道:“沒事,只是隨便問問。”

銀花問道:“阿爸,你還要去大伯家嗎?”烏麻說道:“去,今晚我就不回來睡了,幾兄弟說好了給你大伯守靈。”銀花說道:“那多穿點,別著涼了。”小惠說道:“我們還要不要過去看看?”烏麻說道:“你們就跟這休息吧,那邊人雜,你們又不熟悉,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鎮南方也說道:“嗯,烏麻大叔,你就給巴音說一聲,就說明天早上我們再過去。”

烏麻走了。

鎮南方問銀花:“那個虎姑在村裏的威望蠻高的嘛!”銀花點了點頭:“是的,說到虎姑啊,哎,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鎮南方問道:“為什麽?”銀花緩緩地說道:“虎姑的真名叫蘭貞,也就三十多歲,十八歲的時候從塘坪縣的擺渡鄉嫁到我們村沖喜,過門不到三天,男人的父親還是死了,又不到半年,男人也出車禍死了,整個家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就在她二十歲的時候,突然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她瘋掉了,不,應該是大家都以為她瘋掉了。阿爸說那晚她淋得像只落湯雞,站在滂沱的大雨中,又哭,又笑,又鬧。村裏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雨裏站了一個多小時了。幾個好心的女人把她架回了家,換了幹凈衣服,又給她煮了姜湯。”銀花說到這裏才發現沒有給鎮南方他們泡茶,她歉意地笑道:“你看我們光顧聊天,都忘記給你們倒水了。”

鎮南方擺了擺手道:“不忙,你先接著說吧。”

銀花坐了下來:“可就當人們在為她忙碌的時候,她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她說她看見了她的男人,還看見了她的公公,大家都以為她淋了雨,燒糊塗了,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大家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把當時在場的幾個女人過世的親人都給請了一遍,把一些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的事情竟然被虎姑給說得清楚明白。”

“從那時起,大家都相信虎姑能夠通靈,漸漸地,村裏逢大事小事都會請虎姑參與,一來顯得對逝去的先人的尊重,二來虎姑總是能夠提出建設性的意見。怎麽說呢?我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但平心而論,虎姑對村裏的一些事情提出的意見倒是在情在理,很有見地。”

聽完銀花的話,鎮南方笑道:“看來虎姑應該是個文化人。”銀花說道:“嗯,她曾經在縣城上過高中,不過沒有畢業。”鎮南方看了看表說道:“喲,這一聊都快十點鐘了,明天你還得上課,早些休息吧。”

銀花笑道:“我們這裏窮鄉僻壤的,沒你們城裏那些娛樂,你們也洗洗睡吧,我給你們打洗臉水。”說著便拿盆倒了水,鎮南方和小惠洗漱以後回到了左廂房。

關上門後,小惠說道:“南方,就我說這個虎姑一定有問題,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去探探?”鎮南方說道:“不行,你忘記了,整個村子幾乎家家都養狗,稍微有點動靜那狗叫聲就連成一片了。”小惠說道:“那怎麽辦?”鎮南方說道:“明天白天我們再去,挑個她不在家的時候。白天我們有借口到處走走,她又是獨自住在村尾,到時候沒有人會懷疑。”

小惠說道:“好吧,那今天晚上呢?”鎮南方說道:“今天晚上?睡覺!”

小惠進了裏間,原本想把門給鎖上,後來想想還是由它開頭。她對鎮南方說道:“我警告你,不許偷看我睡覺。”鎮南方說道:“那你幹嘛不關門啊?”小惠說道:“還不是怕你有什麽危險,來不及開門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鎮南方聽得心裏一熱,他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偷看的,要不幹脆我們擠擠得了,這樣更好照應些。”

小惠聽了他的話,臉紅了:“小流氓,你想得倒美!”說完關上了燈。

鎮南方也躺到了床上,可他的腦海裏全是虎姑的影子,他總覺得在虎姑身上有什麽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是什麽呢?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掏出一顆棒棒糖,又一想,已經刷了牙,又把糖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