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治喪

易家的人一大早就把易新梅接走了,連同易揚名和範元彬二人的屍體。易新梅並沒有去易家,而是直接把範元彬的屍體直接送到了‘山水公墓’,火化安葬。

而易家卻為易揚名設起了靈堂,易家也算是金陵的世家,而易揚名也算是金陵的名人,雖然易揚名是死於非命,但許多親友還是會前來吊唁。

舒逸把鎮南方扔在了警察局,讓椰海配合他查出給韓榮通風報信的人,在這之前,他特意為這件事與沈放進行了溝通。沈放聽了他的話心裏很是吃驚,但細想舒逸的話不錯。他問舒逸:“既然這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那說明金陵城裏一定還有我們沒有找到的證據,你就沒有想過再去一趟金陵?”

沈放並不知道舒逸昨晚已經去過一趟了,更不知道舒逸還在韓榮的小窩裏殺了四個新月會的人。舒逸臉上露出微笑:“去啊,自然要去,我想到了,昨晚我們還差一個地方沒有搜查,在羅廊巷,韓榮的一個秘密窩點。不過我想請你陪我一起去,這裏的事情就留給椰海去查吧。”

沈放說道:“嗯,這樣也好。”小和尚問道:“那我呢?”舒逸說道:“易家不是要給易揚名辦喪事麽?你這個和尚正好派上用場,我想你最好恢復和尚的身份,去給易揚名做場法事,超度一下,我想易老應該是不會拒絕的。”釋情楞了一下,他沒搞懂舒逸的意思。

舒逸輕輕在他耳邊說道:“有疑問問鎮南方。”說完他便和沈放說笑著離開了。

上了車,還沒發動,沈放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我是沈放。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哦,我知道了,韓榮昨晚已經死了,具體的情況我已經向局裏匯報了,嗯,好的,那我等著你們。”沈放掛了電話,望著舒逸:“舒處,恐怕金陵我們是去不成了。”

從沈放的通話中,舒逸已然猜到了是什麽原因,不過他還是故作驚訝地說道:“怎麽了?”沈放說道:“今天早上金陵有人報案,說羅廊巷發生了兇殺案,死了四個黑衣人。”說到這兒他瞟了一眼舒逸,舒逸卻皺起了眉頭:“什麽?黑衣人?身份查明了嗎?”沈放說道:“沒有,不過四個黑衣人身上都有同樣的刺青,他們應該都是一個什麽組織的人。”

舒逸說道:“是誰殺了他們?”沈放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目擊者,而且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舒處……”沈放望著舒逸,欲言又止。舒逸淡淡地說道:“怎麽?你不會認為人是我殺的吧?”

沈放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奇怪,從現場的屍檢來看案發時間你應該還在招待所睡覺呢。”舒逸說道:“好了,既然警察都沒能夠在現場找到有用的線索,看來我也不用跑這一趟了,對了,我和範元彬也算有些交情,既然不去金陵了,我到‘山水公墓’去看看吧。”沈放說道:“金陵市局的人一會要來,我就不陪你去了。”舒逸說道:“你去忙你的吧。”

“山水公墓”,易新梅在易家幾個親屬的陪同下把範元彬送進了焚屍間,易新梅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舒逸走到易新梅的身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輕輕咳了一聲:“易女士,節哀順變。”易新梅扭頭看了一眼舒逸,止住了哭聲:“舒先生,你怎麽來了?”她的神情突然變得平靜,仿佛已經忘記了昨天曾經成為舒逸的階下囚。那神情和口吻就像是和一個朋友在說話。

舒逸說道:“我和範先生算是朋友,今天他安葬,我特地趕過來祭奠。”易新梅欠了欠身:“舒先生有心了。”說完再也不說話了。舒逸看了看幾個易家的人,他們只是朝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

一直到起了骨灰,在公墓裏下葬,沒有任何人和舒逸說過一句話,起灰和下葬的時候易新梅又慟哭了兩次,看上去她哭得很傷心。

一切結束以後,易新梅和舒逸打了個招呼,便上了易家的車離開了,舒逸開著車跟在後面,易新梅並沒有回易家,而是在路口下了車,在那等了一會,然後上了開往金陵的客車。舒逸臉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等客車開走後,舒逸才發動車子,往易家去。

易家大門口掛起了白色的燈籠,貼著一付挽聯:人間未遂青雲志,天上先成白玉樓。橫批:松柏風凋。大門兩邊堆滿了花圈與唁帳,都是易家的親友送來的。

舒逸進得門來,那像管家的中年人遞過來一朵小白花,舒逸接過後拴在了胸前。前廳已經搭成了靈堂,靈堂裏人頭攢動,舒逸這才發現原來燕子磯易家竟然有這麽多的人。而做為燕子磯易家的中樞神經,易老的宅子平時卻並不熱鬧,反而有些冷清。

舒逸走到靈前,上了三柱香,然後退到了一邊。照片裏的易揚名面帶微笑,兩只眼睛望著前方,舒逸試著換了幾個角度和位置,仿佛那雙眼睛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易家也真會選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