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悲涼的殺意

狄彪死了。

最後的一絲線索也讓他帶走了,我唯一能夠繼續追查下去的便是那雙眼睛,熟悉而卻讓人想不起來的那雙眼睛。她到底是誰?我在腦海中飛快地過著電影,我把那天禇紅請吃飯時的那幾個女人的眼睛全都回憶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對上號。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之所以覺得熟悉是因為當時這個女人眨了一下眼,我熟悉的是那雙眼睛閉著的時候。我終於想起來是誰了,是琉璃場我見過的那具“女屍”,怎麽會是她?難道她也是“東洋之花”的人麽?她不是“空氣”的成員嗎?

不過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機會證實那個女人是不是“空氣”的成員,當時問關心的時候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算她真是“東洋之花”的人也很正常,“東洋之花”本來也就是方浪的嫡系。

我努力地去回憶她那張臉,我竟然還能清晰地記起,既然她這次發手殺了狄彪,那麽她應該就代表著“東洋之花”,只要我留心,她一定會被我找到的。

我在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她挖出來,給狄彪報仇。至於那個內奸,要查出來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想辦法知道當初到底是誰先指認狄彪殺死禇紅的。不過這比抓出兇手主狄彪報仇要難得多,首先必須和“東洋之花”有接觸,其次,就算我想打聽也得有非常可行的辦法才行。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搞明白,為什麽禇紅一死她們全都淡出了我的視線?她們當初那麽費力的接近我們,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不會,我有預感,她們還會再找上門來的。

倒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鄧琨也沒有睡,他說道:“哥,你別太自責了,這事怨不得你,”我說道:“我在想別的問題,放心吧,哥沒事的。”鄧琨翻身伏在床上,拉起被子蓋至肩膀,然後問道:“什麽事情?”我說道:“我在想戴菲兒,既然她都能夠來告訴我們禇紅的死訊,可怎麽就突然消失掉。”

鄧琨說道:“是不是她也意識到了什麽危險?”我說道:“你是說禇紅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了危機?”鄧琨說道:“有這個可能,說不定她還認為是我們做的呢,所以躲開我們也是很正常的。”我說道:“嗯,倒是很有可能,不過後來有人把矛頭指向了狄彪,她們也認定了禇紅是狄彪殺的,所以才不遺余力地除掉狄彪,這樣看來,如果她們當初接近我們是有目的的,那她們應該還會想辦法和我們重新建立關系才對。”

鄧琨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事情總是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得多,而結果也往往那麽的出人意料。”我說道:“我一直堅信所有復雜的事情都是由簡單的元素構成的,只是我還沒找到那個突破口而已。”鄧琨說道:“哥,那我們能不能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些?”我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思路?”

他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如果我們能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就好了。”

鄧琨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靈感,如果這件事並不如我們想的那麽復雜,而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真相是什麽?鄧琨沒有再說話,而是響起了呼嚕聲。

我睡不著,我在大腦裏重新清理著整個事情的脈絡,從狄彪的出現到狄彪的死亡,他和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他為什麽來?是張海潮讓他來我這養傷的,對,是養傷,但他卻沒受多大的傷,而張海潮告訴過我,狄彪是很熟悉“東洋之花”,那做為狄彪的上司,張海潮應該對“東洋之花”也是了如指掌的。

狄彪熟悉“東洋之花”是因為自己的作風不檢點而在她們手上吃過虧,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向張海潮說實話,那麽張海潮對她們的了解又從何而來,對狄彪在她們手上吃虧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回憶著狄彪來時的情形,張海潮說是讓他來養傷的,可他自己卻好像並不知道,相反他當時身上只有一些小傷。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撥打了張海潮的電話。

他還沒睡,電話鈴聲才響了兩下,他便接起了:“朱哥,怎麽了?”我說道:“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什麽?”他楞了一下說道:“解釋什麽?”我說道:“狄彪的死。”他聽完我的話之後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知道了?”我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通了。”他說道:“我知道你遲早會想通的,我還以為你會在調查她們內奸和過程中才會想明白,沒想到,哎,朱哥,我們也有苦衷的。”

我說道:“丟卒保車,張總的好手段,恐怕到現在狄彪都不知道他會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吧?”張海潮說道:“我會好好待他的家人的。”我說道:“希望你能夠過得了你良心的這一關。”張海潮道:“他是一名戰士,戰士就必須有犧牲的,他的犧牲值得。至少他保全了他的戰友,也保證了整個計劃不被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