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焚屍間

我退到了門邊,重新打亮火機,在兩邊的墻壁上摸索,希望能夠找到燈的開關。終於,在門邊右手離門一米多的地方摸到了拉線,我拉了一下,沒有反應,看來電源已經被切斷了。打火機又熄滅了,我幹脆靠著墻壁,就這樣站著,我的心裏已經不如剛才驚慌,我想他們既然把我誆了過來,應該不會就是想困住我這麽簡單。

我掏出手機,竟然沒有一格信號,這時我才想到用手機的光亮將屋裏查看一番。

我重新向前走去,又看到了輥道和連接在輥道盡頭的焚屍爐,右邊是我沒有查看過的,我轉身向右邊摸索,沒走兩步便被絆了一下,是一顆木制的椅子,我繞過椅子,向前又走了幾步,看到一張三抽桌,桌子上立著兩支白蠟燭,我摸出火機把其中一支蠟燭點燃,這時,桌子上的東西便看得一清二楚了。

桌子上堆得零亂,幾張廢報紙,一個撲著的相框,相框的邊緣還裹著黑色的青紗,還有一個唐瓷茶杯,茶杯裏沒有水,殘留的茶葉也黴爛,硬硬地粘在茶杯之中。

我拿起一張報紙看了一眼,竟然是幾年前的,把報紙放下,我拾起了那個相框,準備翻過來看一看裏面有沒有照片,但心裏卻有些緊張,這裏的氣氛很詭異,讓我覺得讓人窒息。把相框翻過來的那一刹那,我嚇呆了,那照片裏的人竟然是我自己,那是一張黑白照片,裏面的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我手一滑,“砰”地一聲,相框掉到了桌子上,在一片死寂中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看表十二點三十四分。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不知道陸優和影子他們能不能找到我。

我拿起燃燒著的蠟燭,走到了起到了墻邊看了看,竟然沒有一扇窗子,心裏有些失望,他們是看不到這裏邊的燭光了。很想大專地叫他們的名字,但還沒見到莫紫衣,如果她知道有人與我同來的話,一定不會現身的。

拿著蠟燭我又向裏走去,居然我發現還有一扇木門,虛掩著。我將蠟燭放到了左手,右手掏出了槍,用腳輕輕地碰開了木門,“咯吱”的一聲響,木門開了。

我原以為木門裏面應該是一個小屋子,打開門卻發現竟然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我不知道這條通道會通向哪裏,但我一定要進去看一看,總比在焚化間裏幹坐著的強。正準備向前走去,想到如果一直都要處於黑暗之中光手上這支蠟燭那可不夠,我決定返回去把桌子上另一支蠟燭也拿走。

從木門到桌子也就五六米的樣子,但已經超過了蠟燭光亮的範圍,慢慢走到了桌子邊上,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支蠟燭,但我卻呆住了,我明明記得剛才相框掉落在桌子上的時候也是撲起的,現在竟然正面朝上了。只是照片裏的人並沒有變,還是我。一陣風吹過來,我的心裏泛起了絲絲的冰冷之意。

拿到了蠟燭,我準備向木門那邊走去,耳邊竟然響起了哀怨的聲音,那竟然是一聲嘆息,而且明顯是女人的,我驚覺地問了一聲:“誰?”沒有聽到回答,我大著膽子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我記得那個位置應該是擺放著椅子的。

我輕輕地走了過去,這時我竟然看到椅子上坐了個人,長長的頭發,應該就是那個發出嘆息聲的女人。可她是怎麽出現的,又是從哪進來的?我站在她的身後不足一米遠的地方,手中的槍對著她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她沒有動,還是那樣的端坐著,也不再有任何的聲響。

我慢慢地從椅子的左邊繞到了前面,小心地注意著椅子上的人的動靜,終於,我站在了她的面前,眼前竟然是個不相識的女人,只是她閉上眼睛象是睡著了一樣,我看著她蒼白的臉,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個死人吧?可剛才的嘆息聲卻是那樣的真實。

我把槍插回到腰間,慢慢地靠近她,用蠟燭近近地照著她的臉,我看清了她的容貌,五官生得很端正,瓜子臉,柳葉眉,高高的鼻梁,櫻桃般的小嘴,只是那嘴唇是烏黑的,沒有一點血色。

我慢慢伸出右手,想試試她還有沒有鼻息,我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嘴唇,好冰,而且一點呼吸都沒感覺到。我心裏不禁生出一絲恐懼,果然是具屍體。我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大聲說道:“是誰在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可除了我自己說話的回音,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的心跳得厲害,不是因為對鬼怪的恐懼,而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有人也在這個屋子裏,只是他一直躲在暗處,我並不知道。

我決定不再理會這詭異的事情,退回到了桌子邊,慢慢向木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