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恐怖夜(二)

她的情緒很激動,手中的梳子竟然卡在了頭發上。

她用力的扯動梳子,可卻把整個假發套給扯了下來,露出了平時的短發。她的表情有些呆滯:“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什麽都要搶,搶了我的其微,現在連他的東西你們也要和我爭麽?”她突然站起身來,向我逼近,我沒有動,就這樣看著她。她來到我的面前:“我漂亮麽?哈哈,其微就喜歡我的樣子,他說我笑起來特別的美。”

我輕輕說道:“我看不出你美在哪裏,你自己照照鏡子,你這個樣子讓人惡心。”我是故意要激怒她的,她有點偏執,要想好好的溝通似乎不太可能。只有把她激怒了,讓她瘋狂了才有機會問出硬盤的下落。

可我錯了,她真的轉身又坐到了梳妝台前,呆呆地望著鏡子裏的影子,她嘴裏輕輕地說道:“惡心,讓人惡心,你的樣子真的讓人好惡心。”她竟然用手指在臉上劃著,臉上被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跡。一姐想沖上去攔住她,我制止住了,我繼續問道:“硬盤呢?”她說道:“其微說過,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淡淡地說道:“可那硬盤不是他的,也根本不屬於他。”

她沒理會我,雙手還在臉上劃著,不一會一張臉便血肉模糊了。

這時我才示意一姐和李興過去把她的雙手抓住。

我輕輕地嘆道:“你又何苦呢?”她突然又哭了:“賤女人,什麽都搶,什麽都爭,硬盤都想搶,我就不給她,死也不會給她的。”聽了她的話我的心才放了下來,這樣說硬盤應該還在她的手上。

我輕輕說道:“硬盤對我們很重要,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她拿去的。”她看了我一眼:“真的?”我點了點頭說道:“真的。”這時一姐打來盆水,輕輕為她洗凈了臉,臉上的粉洗掉了,但那張松弛而褶皺的臉上去已經是傷痕累累,一姐又用藥水給她做了簡單的處理。

她嘆了一聲:“我累了,想睡會,硬盤就在家裏,你們自己找吧,或者等我睡醒了再說。”說完,她倒到床上竟然立刻就睡著了。

折騰了半天,她終於告訴我們硬盤還在這個家裏,但卻沒有明確地告訴我們在什麽地方。影子說道:“她會把硬盤放在什麽地方呢?”我想了想,腦子裏閃出一個問題:“我記得何博士失蹤那天我們來的時候把整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包括衣櫃,但那時候卻根本沒看到一件女人的衣物,那她穿的這些衣物又是從哪來的呢?”

影子說道:“是啊,哥,硬盤會不會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我說:“很有可能,只要找到她藏衣服的地方也許就能夠找到硬盤了。”幾人便開始了搜尋,一陣翻箱倒櫃。

我拉住影子問道:“沈香燕這個人格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你在看著,她的那身衣服是從哪裏來的?”影子回憶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那天的情形和李興的很相似,不小心就睡著了,是聽到他的響動我才醒了過來。”兩個訓練有素的人,居然兩次在沈香燕出現的時候都睡著了,我心裏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何其渺先出現了,對影子和李興進行了催眠,他是在為沈香燕的出現做掩護。

我沒再說什麽,也開始加入搜查硬盤的隊伍中去。

整個臥室都翻了個遍,卻依舊一無所獲。

鄧琨說道:“東西會不會在隔壁房間?”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們在樓下沒聽到她進出房間的聲音,東西一定就在臥室,我把目光放到了床上。他們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準備對這張床進行徹底的檢查。

這時候,床上響起了小孩的啼哭聲音,斷斷續續,很是淒慘。

我確信聲音就是從何其微的嘴裏發出來的。

這時候,只見他又坐了起來,口中竟然是稚嫩的童音:“爸爸,渴。”我們都停止了動作,我揮揮手,他們又都退出了屋子。風偉去給我倒來杯水,我接過來遞到了何其微的手上,當然,根據我的經驗,現在應該是新的,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人格出現了。

我輕輕說道:“慢點喝,別嗆著。”他喝完水,把杯子遞還到我的手裏,然後看了看我,雙手反著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媽媽,我要媽媽。”我問道:“小朋友,能夠告訴我你的爸爸媽媽是誰麽?”他看了我一眼:“媽媽說過,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

我笑道:“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他說道:“我叫何其渺,媽媽叫我小渺。”這時,我又被嚇呆了,何其微居然衍生出一大一小兩個何其渺來,這又是怎麽回事?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小渺乖,能告訴大哥哥你的哥哥姐姐在什麽地方麽?”說完,我仔細地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動作很自然,就如同真是個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