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喚醒

影子說道:“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我把過去的事從頭到尾細細地給你講來,或許你就會慢慢的記起來了。”我點了點頭:“你也好好休息,爭取能夠早點康復。”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我極力想讓自己放松,平靜下來,但卻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我努力地去回憶過去的很多事情,竟也有些模糊的影,漸漸地我又睡著了。

感到鼻子裏癢癢的,我醒了過來,原來是那個小女孩正用一根稻草在撥弄我的鼻孔,我笑了,她見我醒來嚇得躲到了門口,還不時伸頭過來看一下我的反應。我站起身來,看了看表,已經是十一點多鐘了,我問女孩:“其他叔叔呢?”她說道:“在陪爺爺‘鬥十四’呢。”我心裏暗笑,李興和方小圓哪會什麽“鬥十四”啊,就李興那小智商,肯定是不夠老爺子虐的。

下到樓下,果然看到李興的臉上貼滿了紙條,方小圓臉上的倒是少些,老人的臉上只有兩三根。我笑了,方小圓見我過來,一把拉住了我:“快,替我打兩把,我去趟廁所。”老人哪肯放他走:“莫要借屎尿遁跑了。”方小圓說道:“我真的內急。”把手上才起摸得幾張的長牌遞給我,然後向茅房跑去。

老人望著我:“會麽?”我點了點頭:“會一點。”老人說道:“嗯,總算來個靠譜的了,這兩娃娃,還算不過我一個老頭子。”我說道:“那是,您腦子裏那叫智慧,他倆啊,腦子裏一半是水,一半就是面粉,不攪和還好,一攪和準成面糊。”老人笑了:“你說話有意思。”

拿完牌,老人起手便偷了一張,然後說道:“天胡。”我搖了搖頭,笑道:“您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呢。”他說道:“命運命運,命理與運程都是缺一不可的。”然後他接過我的牌說道:“就象你這牌,看上去也很好,如果不是我的天胡,你摸張牌就接地胡了,這是什麽?這就是運。”我點了點頭:“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也就是凡事要講天時,地利,人和,不能一味的癡幹蠻幹。”他點了點頭說道:“孺子可教。”

我笑道:“老爺子,您這麽高明的醫術,不留下一個兩個傳人就太可惜了。”他笑了:“誰告訴你我沒有傳人啊?”這時候芳姐過來叫大家吃飯,聽到我們的對話,她笑道:“爸爸有傳人的,成熟還超過了他呢,不過人在東北。”

我說道:“怎麽人跑東北去了?”老人說道:“那孩子本來就是東北的,也是因緣巧合吧,他是個孤兒,記得應該是二十幾年前吧,他流浪到這,正好是冬天,差點凍死,是我把他揀了回來,救了他一條小命。我看他天資不錯,便留下了他,教授了一些醫術,但他卻念念不忘家鄉,我便給了他些路費讓他回去了。”

我說道:“四柱哥也懂醫術麽?”老人搖了搖頭:“他啊,他不是那塊料,沒有天份。”芳姐說道:“爸爸那徒弟心地善良,現在在家鄉開了個診所,聽說也經常幫助那些看不起病的窮人。逢年過節地也給爸爸打個電話來問候,每年爸爸的壽辰都會親自來拜壽的。”我點了點頭:“這是老人家教化得好啊。”老人笑了:“不扯這些了,走,吃飯去吧。”

午飯後,我去了影子的房間,他慢慢地把他關於我的所有記憶都全部仔細地說了一遍。我發現,在他述說的過程當中,我原本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那些如同碎片的畫面也拼湊得完整了。

我的記憶飄浮在過去的時空,所有的一切都想了起來。影子喚醒了我全部的記憶,我突然很想念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我問影子:“陸少出事以後我的老婆和孩子怎麽樣了?”他面帶內疚:“我們回到京城,便四下打聽陸少的下落,可一點音信都沒有,而原來陸少安排嫂子居住的地方也已經空了,我們找遍了整個京城也找不到她們。”我嘆了口氣:“別太自責了,你們已經盡力了。”

“一姐和老萬他們呢?”我問道。

影子說道:“那天我們打聽到霍五在熱河附近出現過,我讓小芬和老萬繼續在京城尋找陸少和嫂子他們的下落,我一個人追了過去,到了消息所說的那個農家,卻發現霍五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了。霍五臨死的時候留下了幾個字,陸少,吉,柳……”

影子頓了頓說道:“正在這個時候內肅處的人便來了,一口咬定是我殺害了霍五,他們想要抓住我,但我堅決不能夠落到他們手中的,霍五的死本來就很可疑,現在我就更認定是個陰謀,是個圈套了。於是,我倒逃了,只是沒躲過後面射來的子彈。”

“我不敢再回京城,便找了個診所包紮了一下,然後一路汽車火車的南下,我聯系上了膠布,是他告訴我你們離開福州到了成都的。”我問道:“膠布現在在哪?他怎麽知道我們來了成都?”影子笑了:“膠布一直就貼在關心身上的,那天你離開小區時他便一直跟隨著你,直到看見你安全地上了開往成都的列車。他的任務就是貼著關心,所以他沒有跟著你離開,但卻把你的行蹤發短信告訴了李興,當然後來也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