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支離破碎

早上醒來,關心已經做好了早餐。

我在餐桌旁坐下,她將一份煎雞蛋和一杯牛奶放到我的面前,我皺了下眉頭:“我不吃煎雞蛋的。”她驚訝地問道:“怎麽可能,你每天早上都是這樣吃的啊。”我心裏很納悶,看到那煎得黃燦燦的雞蛋我真是一點味口都沒有。我看著關心道:“你確定我一直這麽吃的?”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低下頭切下一小塊,送到了嘴裏,慢慢地咀嚼著,還是覺得並不習慣。

我將盤子推開,然後端起牛奶來一口氣喝完,呆呆地坐在那兒。

從起床到現在,我一直在想我是做什麽工作的,要不要去上班,但我沒有開口問關心,我不希望她象看怪物一樣的看我,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是可怕的。

關心吃完了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我要上班去了,對了,你好幾天沒寫你的書了,出版社還等著要呢,許主編都打了幾次電話來催了。”我說道:“哦,對了,我的書稿在哪?”她看著我說道:“不就在你書房裏的筆記本電腦裏嗎?”她換好鞋就出門了。

我進了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卻不知道哪個文件裏才是我的書稿,我茫然地坐在書桌旁,隨意地點開一些文件夾,裏面都是些關於法律方面的文獻。我站了起來,心中無比的郁悶,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也忘記得一幹二凈。走到書櫃著,滿滿的一櫃子法律書籍,我隨手的翻了一下,找不到任何感覺。

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一本書上《犯罪心理學》,我輕輕地抽了出來,打開看了看,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打開第一頁,細細地看了起來,我發現居然我能夠很清楚地明白和理解書裏的內容,我又往後翻閱了幾頁,我確定自己能夠清楚地記得其中的很多內容。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竟對自己的專業書那麽陌生,唯獨這本犯罪心理學。

陌生的不只是我的專業,還有這個家,近二百平米的復式樓,精致的裝修。還有,那個漂亮的老婆。我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這時我發現書桌上擺灃一個手機,我拿了起來,仔細地翻閱著通訊錄上的名字,可每一個都是那麽陌生,要不就是出版商,要不就是律師,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名字。我想這手機應該是我的,我看到上面存著一個電話,名稱輸入的是“老婆”,我不自覺地撥了過去。“喂,老公啊,什麽事啊?我才出門你就想我了?”是關心的聲音,我吭吭了兩聲,在想著應該說什麽。我對她說道:“我想到書店轉轉,買幾本工具書。”她說道:“嗯,早點回家,一會可能許主編會過來。”我又問道:“那個,那個錢在什麽地方?”

她笑了:“你的錢你不是一向都放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裏的嗎?”我掛了電話,果然在書桌的最底下抽屜裏找到一只信封,裏面裝著三千多塊錢和一張銀行卡。

我把錢揣進了口袋,銀行卡裝進信封,放回了原處。

出門之前,我在鞋櫃上找到了我的鑰匙,小心的放好,然後關上門下了樓。更讓我困惑的是出了小區我呆住了,我不知道應該往哪走。

小區的保安看到我熱情地和我招呼:“潘先生,您這是要出去啊?”我點了點頭說道:“想去書店逛逛,這附近有嗎?”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不知道了,您瞧我,怎麽也不象是會看書的人吧。”我笑了:“嗯,你慢忙吧,我打個車去。”

我不明白我為什麽想到書店去,或許那本《犯罪心理學》引起了我的興趣,它帶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我並不能夠想起什麽,但我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指引著我一般,我希望書店能夠讓我記起更多的事情。

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我就去找一家大一點的書店,我想買書。在車上我和司機攀談,我說道:“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他笑了:“先生,你可真幽默,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才對。”我這才注意看到車前放養的駕駛員的號牌,上面赫然寫著“福州市出租車公司”。

這裏是福州?我頭又疼了,那我是哪的人?我問出租司機:“開個玩笑了,你聽我口音能猜出我是哪的人嗎?”他笑了:“應該是四川人吧?”我想了想,我自己都沒有答案。

我尷尬地笑了笑,司機說:“怎麽樣,我猜著了吧。對了,你要到哪個書店?這樣吧,你可能對這裏不太熟悉,我介紹你到五一廣場的越洋書城吧,那的書很多的。”我點了點頭說道:“那謝謝你了。”

到了越洋書城,我慢慢地閑逛著,看著琳瑯滿目的圖書,想找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商家很熱情:“先生,你想要買點什麽書?”我想了一下說道:“你這有《犯罪心理學》嗎?”她笑著說道:“有,還很多呢,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你想找什麽版本的?”我說道:“我先看看吧,說不準。”她很高興地把我領了過去,招呼著說道:“你看吧,光是美國人寫的就有三四本,國內一些專家也寫了不少這類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