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約見

今天是汪清涵最後一次做咨詢。她的狀態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人也漸漸開朗起來,我問她還有沒有堅持覺得腦裏長瘤,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今天我並沒有過多的從咨詢的角度去與她交流,更象是朋友間的聊天,盡量地讓她放松,讓她自己去感受一種積極的健康的心態給她帶來的快樂與歡愉。我很為她的變化高興,但也有些隱藏的擔憂,我不知道曾經的危險還會不會再次找上她。她提到了遺書的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在她心裏遺書的事可能會成為一個陰影。我笑著給她解釋,人有時候意志和相對的薄弱,可能會有一些恍惚的情況做下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這樣的情況我也會有。所以不要對這件事太在意,更不應該讓它成為她的心結,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人應該往前看的。她點點頭,說會努力讓自己快樂,她告訴我經過這些日子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都不應該太執著,淡然一點,灑脫一點,快樂才會多一點。

臨走的時候她問我:“朱老師,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我點點頭說:“當然,你不是有我電話嗎?經常聯絡吧。”

看看時間,馬上五點了,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這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我問道。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點熟悉:“朱毅嗎?”我說是的。她說:“我是戴香芝,昨天我們沒說完的話題你還有興趣聽嗎?”我說:“當然了。”她說:“那六點半我在凱樂伯等你,就吃點簡餐吧,有問題嗎?”我說沒問題,一會見。我感受到了她的強勢,她其實在心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所能夠決定的只是去或是不去,別的她都已經決定好了。而且她是一個睿智的女人,她知道我是一定會去的,很多迷團還得從她的身上解開。

我打了個電話問鄧琨,有沒有接到戴香芝的電話,他說沒有。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嘿嘿地笑了,說既然這樣我一個人去吧,說不定單獨的談話她能夠放得開,能夠從她那裏得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掛了他的電話,我就離開了辦公室。從中心到紅邊門距離並不是很遠,我慢慢地走著過去,一路上欣賞著夏日獨有的風景。

到“凱樂伯”的時候距離六點還差五分鐘,我提前了半個多小時,進去後找了一個比較清靜的位子坐下,服務生過來招呼,我說在等人,先來杯檸檬水吧。我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欣賞著鋼琴師優美的琴音,鋼琴師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身材很好,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她長什麽樣。這個時候咖啡廳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並不喧鬧,因此依舊顯得很安靜。

六點二十左右,我看到戴香芝走了進來。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的裙子,式樣很簡單,看上去卻比昨天更美,她沒有化妝,她對自己的美麗很自信,她有資格自信,四十二歲的女人,皮膚沒有一點松弛,相反白凈的皮膚充滿了光澤,仿佛吹彈得破。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冷艷,但消魂。關心,李曼玲都是美女,雖然在容貌上並不亞於戴香芝,但卻缺少戴香芝的那種氣質,準確地說應該是一種氣勢,那種氣勢放在男人身上應該用“君臨天下”來形容。原來女人一樣能夠讓人感覺到霸氣,這種霸氣配著她的艷麗,並不讓人難以接受。

我站起來迎她,為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後我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她淡淡地說了聲:“謝謝。”我笑了笑:“不客氣,能夠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她看著我說:“可惜你太年輕了,不然我還真有可能喜歡上你,因為你的嘴太甜,而且對女人很細心。”我說:“細心是我們的職業習慣,會說話是我的特長,而逗女人喜歡是我的被動天賦。”她終於露出了笑容:“你平時也是那麽貧嘴嗎?”我搖搖頭說:“貧嘴和喝酒寫詩一樣,不是對誰都可以的。”她不解地問為什麽說和喝酒寫詩一樣呢?我說:“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而貧嘴也要找到值得我貧的對象的。”她笑意更濃了。我問她想吃點什麽,她說隨便吧,反正在這吃什麽都只能是個湊合,我便很隨意地點了兩份簡餐,然後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我把煙和手機掏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點上支煙說道:“戴總,如果我沒猜錯,昨天那個電話應該是你安排的吧?”她楞了一楞說:“你怎麽知道?”我說:“只是猜測,我想你大概有什麽話不願意當著我的警察朋友說,所以才會那樣安排。”她點點頭,她說在決定見我們的時候就提前交待了秘書,我們進去後半小時給她打電話。我說既然這樣為什麽當時要答應見我們,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拒絕的。她說:“我只是對你好奇,安雅曾經說過你的行為心理分析很厲害,我想看看你們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而你能夠從我身上看到些什麽。”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等待她繼續。她接著說:“當我發現你並不急於和我交談而是更多的去關注我辦公室的環境和我的動作的時候,我知道安雅說得並不誇張,你善於觀察微小的事物,而且我相信在對我辦公室和我的觀察分析以後你應該對我有了很多的了解。”我微笑著,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你的表現並沒有讓我不安,反而使我有了一種安全感,我知道能夠救安雅的人只有你了。”我問她:“為什麽會這樣說?”她說:“我不相信安雅會殺了家其,雖然安雅有時候會神經質,會說一些不可理喻的話,做一些蠢事,但她很善良,堅決不會去殺人的。”我眯起了眼睛,我問道:“你說安雅有神經質?而且經常做說一些胡話,做一些蠢事?”她點點頭。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相信她的話,我印象中的安雅並不是這樣的,我很平靜地說:“我以為你不會在乎安雅,發生這樣的大事你能夠沉得住氣,不象一個母親的表現。”她有些苦澀地說:“其實有的事情你不知道的。”我對她說:“什麽事情會讓你對表現得女兒這樣的淡漠、無情?”這時候服務生把我們的簡餐送上來了,她說:“我們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了我接著給你說我和家其的故事,聽完這個故事,你會對整件事多一些了解,你也會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