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升座儀式

今天我起得很早,我答應了但增和絕塵去參加黔靈寺方丈大師的晉院升座觀禮。之前我也參加過一次這樣的活動,那時我還在西藏,記得是1995年11月29日,藏歷木豬年十月八日,那天是藏傳佛教中一個吉日。我有幸隨格桑活佛一同目睹了十一世大活佛的金瓶掣簽及冊立儀式,那種場面至今仍記憶猶新。做為佛門居士,我自然不會拒絕絕塵他們的邀請。我昨天晚上就打電話告訴李晴,幫我推掉今天早上的預約,早早地就打了個車上山,預先去和絕塵、但增會合。

絕塵今天裝扮很隆重,黃色的僧服外面披著大紅的袈裟,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但增今天居然也換了一身行頭,紅色僧衣,紅色法冠,一副喇嘛扮相,只是臉上仍舊是那副與人無傷的笑容。我搖搖頭說:“你不是說你不是喇嘛嗎?”他正色地說:“但你別忘記了我是活佛,在密宗我也是大法師。”我頓時無語了。我們早早的站到了前面,等著儀式的開始,這時的黔靈寺早已彩旗招展,梵樂悠揚,人天歡喜。“龍天推出,名山得主”,“莊嚴國土,利樂有情”的醒目條幅在空中飄揚。沒多久,國家佛教協會的常務副會長、副會長,省及市的許多領導,還有各省佛教協會的會長以及來自海外的諸山長老及弟子和護法居士都已到場,近四千人雲集黔靈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九點正,苦禪法師在一眾大法師、大活佛的護持下依次在三門殿、觀音殿、大雄寶殿、法堂、方丈室拈香禮佛,誦說法偈:“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為報佛恩!”然後來自福建的高僧法塵法師為苦禪法師掛上了佛珠,成輝法師為苦禪法師送了座。整個升座儀式如法如律,莊嚴喜慶。這時我和身邊的絕塵、但增一起,雙手合什,送上了虔誠的祝福。

離開黔靈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回到中心,李晴對我說梁平找我,讓我回來就到他辦公室去一趟。梁平的辦公室門沒有關,我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他正靠在沙發上休息,擡頭看到我來了,忙坐直了身子,雙手搓了搓臉說:“哦,你來了,坐吧。”我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他遞過來一支煙說:“晚上有時間嗎?”我問道:“有什麽事嗎?”他笑了笑說:“也沒什麽事,就是去家裏吃頓便飯。”我說:“好啊,今天不會是你生日吧?”他搖搖頭,告訴我是以前帶的幾個學生來看他,介紹我認識一下,順便陪他們聊聊。

梁平先回去了,說是要招呼客人。下午我還有個預約,所以直到下班我才過去。打了個車到中天花園,也不知道應該買的什麽,就隨便提了兩瓶紅酒,一點水果。

梁平給我開了門,一邊走一邊說:“小朱啊,快進來。”進了門,透過玄關的縷窗,看見客廳裏坐了幾個人,兩男三女。這裏梁平的夫人從廚房伸出頭來招呼道:“小朱來了?先坐著,一會就開飯。”我笑著說:“師母,要幫忙嗎?”雖然平時我們都叫梁平主任,但私下我還是叫他梁老師。她趕緊說:“哪能讓你進廚房啊,安心坐著吧,和她們說說話。”

走進客廳,梁平忙拉著我說:“小朱,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指了指左手邊的兩個男的說:“這兩個是我在醫學院教的學生,這個叫陳海平,精神專科碩士,現在在精神病醫院工作,副主任醫師。這是高飛揚,心理學碩士,現在在上海開心理咨詢診所。”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接著他望向三個女的,說道:“這三個是我在精神病醫院當科室主任的時候帶的三個學生,”他指著穿白色連衣裙,個子有點高挑的說:“她叫歐小璐,精神科醫生。”接著介紹下一個:“她叫關心,精神專科和心理學的雙料碩士,也是我們精神病醫院最美麗的女孩,二十七歲,業務能力很強的。”我仔細打量了一下她,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黑絲襪,黑色高跟鞋,長得的確很美,很典型的東方美女的樣子,她笑起來很甜,與其說迷人,很有殺傷力。最後給我介紹的也是一位精神科醫生,叫梁紅珊,她是梁平的侄女,外表很普通,但卻很幹練。介紹完她們,梁平指著我說:“這就是我剛才給你們說的小朱,朱毅,也是我學生,現在是我們中心心理咨詢師,他在行為心理分析上很有心得,對了,他還精通佛理和周易呢。他比你們年長,叫朱哥吧。”我忙擺擺手說:“老師過獎了,你們可別聽老師說的,在座的都是專家,我對心理學只是半路出家,和大家無法相比的。”梁平笑著說:“你別謙虛了哈,他們都看過你寫的那篇《若幹犯罪行為的詳細心理描述》。”大家都紛紛點頭,關心說:“這篇文章是探索犯罪心理的典範之作,朱哥在行為心理分析上的造詣我們是無法比及的。”我感到汗顏,忙說:“哪裏哪裏。”我慢慢發現兩個男人中陳海平話不多,總是帶著微笑,而高飛揚則喜歡滔滔不絕,時不時眼睛還會偷偷的望向關心。歐小璐始終沒怎麽說話,臉上很淡然,但偶爾投向關心的眼神中會有一絲嫉妒,甚至可以說是怨恨,梁紅珊則相對熱情,忙著招呼這招呼那,顯露出她的做事作風。關心呢?依舊是迷人的微笑加大方的談吐,偶爾很巧妙的運用肢體語言,總是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