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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專利,如果有異議,請去專利局走特定手續。另外,如果你以往想出過類似的設計,請出示證據。當然……”

聽到這裏,加藤關掉了錄音機的一菤。他撓著長滿胡須的下巴,嘆了口氣,抽出一根煙。

“怎麽樣?”浜中問。

加藤沒有馬上回答。他往外吐著煙,望著裝飾在店內的觀賞性植物。兩人正坐在位於霞關的咖啡店的角落,是浜中把加藤約出來的。

“喂,加藤,你快說話呀。”

加藤無精打采地望著浜中:“讓我說什麽?”

“我問你是怎麽想的。這回你該知道我沒撒謊嗎?”

“我不認為你撒了謊,三年前也一樣。”加藤彈落煙灰,“可這樣的磁帶毫無用處。”

“為什麽?我已經向她抗議了。”

“你確實抗議了,但那女人並沒有承認。磁帶作為證據的能力本來就差,這就更不用說了。”

“美冬確實否認了,但……但是,如果我在瞎編亂造,就不可能這麽理直氣壯地去找她理論。曾交往過的事也是如此。如果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不可能質問她為什麽要隱瞞和我的關系,否則就成了腦子不正常的人了。”

加藤冷冷地望著拼命解釋的浜中,微微晃了晃肩膀,嘴角擠出一絲微笑。“沒錯,你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什麽……”

加藤把煙吐向張口結舌的浜中。“如果光聽這盤磁帶,只能這樣來判斷。喂,浜中,假設你懷揣著錄音機,真的把新海美冬說的真話錄了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想當證據……或許作為證據的能力不足……如果在法庭上對峙,或許會輸,但如果讓媒體知道了,肯定能成為話題……”

“啊哈,你想借此敲詐美冬。”加藤微微一笑。

“怎麽能說是敲詐呢……我只是……”

“行了,這些都無所謂。”加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認為她對這些事完全沒有預料嗎?”

“什麽……”浜中眨了眨眼睛。

“你是穿成什麽樣去找的她?帶包了嗎?”

“包?沒有,空著手去的,襯衣、領帶,穿著西服……”

“不願讓她看到你落魄的樣子。”

“倒不是……”浜中低下頭吞吞吐吐——被說中了。

“這樣絕對不行。”加藤說,“她知道你身上藏了錄音機,或者說,怕你萬一會那樣,她和你說話時每句話都很小心。”

浜中把手放到胸口,那時把錄音機放到了西服的內袋。他想起了當時的感覺。

“不會吧……”

“我相信你說的,才聽了錄音,也才發現那女人從頭到尾都在演戲,而且沒有絲毫漏洞。正如你反復說的,當時的談話不會被別人聽見,也就是說,那女人連自己的話有可能被錄音都算計到了。”

浜中呆若木雞地盯著咖啡杯中的黑色液體。

“喂,浜中,你還是收手吧。”加藤平靜地說。

浜中擡起頭。“收手?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不是這女人的對手。再糾纏下去,倒黴的肯定是你。”

“我不會就此罷休。我失去了一切,說到底都是因為她,連我設計的戒指方案也被竊取了……絕不可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無論如何想報復,否則咽不下這口氣。”

“那你就全交給我吧。浜中,你只要給我提供信息就可以,像今天這樣。以後也按照這種莫式,拜托了。”加藤的語氣既像在蠱惑浜中,又像在討好他,同時也像把他當傻瓜。

浜中雙手放在桌子上,握緊拳頭,重重地敲了一下。“我無法接受。”

“怎麽還不明白?”加藤不耐煩地說,“像你這樣的外行,整天瞎晃悠對我們是一種幹擾。那女人本來防護得就很嚴密,你再驚動她,人家非但不會漏出尾巴,還會藏到洞穴裏,可能讓我們無從下手。”

浜中翻著眼睛瞪著加藤,加藤也毫不客氣地回瞪。

“你無法理解我的心情。”浜中從錢包裏取出自己那份咖啡的錢,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錄音機,站起了身。

“喂,浜中,你發火有什麽用?”加藤抓住他的胳膊,“我不是說讓你交給我嗎?先坐下。”

浜中坐下後,加藤滿意地點點頭。“設計戒指的事是什麽時候對新海美冬說的?在交往後還是交往前?”

“以前對你說過了。”

“我想再確認一遍。”加藤微笑道。

浜中嘆了一口氣:“是在交往後。”

“確定?”

“沒錯。設計戒指的事,我連最親近的人都沒說過。”

“哦。”

“警察先生,你剛才就說讓我把這事交給你。難道你真的能報復那個女人?”

加藤晃了晃肩膀,苦笑道:“我並不恨新海美冬,談不上報復,勉強可說成想剝掉她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