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喂,那錄像帶的事怎麽樣了?”佐貴子剛進店,櫃台後的信二馬上問道。

“聽說還沒有還回來。”

“什麽時候還?”

“這個不太清楚,那人好像也在等消息。”

“那人”當然就是指錄像帶的主人木村。來店裏之前,佐貴子剛打過電話。也許是因為過於頻繁地催促,木村回答時已明顯不耐煩了。

“都好幾天了,他幹嗎不問問電視台?”

“說是問了,可沒找到負責人。”

信二咂著嘴,盯著放在櫃台上的小日歷。“光憑一張照片,雅也那小子不會出錢的。”

“你不是說他看了照片就害怕了嗎?”

“聽說有錄像帶後他才害怕。那錄像帶上一定拍到了什麽。只要有那東西,就是咱們說了算。”

“咱們騙他說錄像帶已經到手了。”佐貴子脫口說道。

“那有什麽用?他肯定要問上面拍了什麽。”

“隨便編一些,比如說裏面有爸爸活著的證據之類的。”

“故弄玄虛對他不管用。那家夥遇事相當沉著。”信二點上煙吸了兩口,馬上在煙灰缸裏撚滅。

佐貴子也覺得如此。在避難所見面時,雅也的態度極其自然,這樣接待失去父親的表姐,態度可以說無可挑剔。一般人不可能對被自己殺死的人的女兒表現得那麽和善。忘了父親什麽時候曾說,水原如果把工廠的經營委托給兒子,結局就不會那麽悲慘。

櫃台上的電話響了。信二拿起話筒,原本拉長的臉立刻堆滿了諂笑。“給您添麻煩了……嗯,我很清楚,是本月內……好……好……不,我也在盡力想辦法……嗯,肯定沒問題……”

佐貴子聽出是催促還錢的電話。最近,只要店裏的電話響,肯定是這事。信二辯解的語調似乎也流暢多了。

信二粗暴地放下電話,又板起了面孔,從架子上取下一瓶白蘭地,倒在酒杯裏,喝了一大口。“那人姓木村。你再打一次電話。”

“剛打過。先不說這個了,那東西怎麽辦?”

“那東西?什麽?”

“我爸的遺體,不能總那麽擱著呀。”

不出所料,信二的臉扭曲了。佐貴子不知他會怎樣破口大罵,不禁縮在一邊。信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才不管呢。”

他把剩下的白蘭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