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2/3頁)

“我們該往哪裏走呢?”索菲四處看了看。

墳墓到底在哪個方向,蘭登自己也不知道。“我們去找個講解員來問問。”

他知道,在這裏漫無目的地遊蕩並沒有什麽好處。威斯敏斯特教堂裏犬牙交錯地遍布著一些大型的陵墓、圓形墓室,以及許多大到能讓人進去的墳墓壁龕。與盧浮宮博物館的藝術大畫廊一樣,它有一個獨立進口--也就是他們剛剛經過的人口--你要進去很容易,但要出來可就難了。正如蘭登一位被弄得糊裏糊塗的同事所言,它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旅遊陷阱。威斯敏斯特教堂保留了傳統的建築風貌,它的外形呈巨大的十字形。不過,它跟大多數教堂不一樣的是,它的入口處設在教堂的一側,而不是設在經過教堂正殿底部前廊的正後方。並且該教堂還附有許多迂回曲折的遊廊。倘若走錯一步,走錯了拱門,遊客就會迷失在四周被高墻圍著的戶外走廊形成的迷宮裏。“講解員穿的是絳色長袍。”蘭登說著,來到了教堂中央。他斜著眼睛越過那高聳的鍍金聖壇,將目光投到教堂的南端,他看到幾個人正佝僂著身子,慢慢地往前爬。這般五體投地的朝聖,在“詩人角”是稀松平常的現象,盡管它遠沒有看上去的那樣神聖。都是些在摹拓墳墓碑文的遊客呢。

“講解員我一個也沒看到,”索菲說:“或許我們還是目己去找,你看怎麽樣?”

蘭登不搭一言,領著她又走了幾步,來到教堂的中央,指著右邊給她看。

索菲順著他指的方向,從長長的教堂正殿望過去,終於看到這座巨大的建築物,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天哪,我麽還是去找個講解員來吧。”

就在此時,一位參觀者來到離教堂正殿一百碼、內壇後面看不見的地方,莊嚴肅穆的艾撒克·牛頓爵士的墓旁。這位教主,在這裏審視墓碑已經有十分鐘了。

艾撒克·牛頓爵士的墳墓,其實是一個用黑色大理石建造的龐大石棺,上面安放著他的雕像,他穿著古典服裝,一臉自豪地靠在他自己的一堆作品上--如《論神性》、《論運動》、《光學》以及《自然哲學中的數學原理》等。在他的腳下,站著兩個長著翅膀手拿書卷的孩童。在他斜靠的身子後面,聳立著一個肅穆的金字塔。雖然模樣看上去有些古怪,但鑲嵌在它半中腰的碩大的圓球卻激起了教主的濃厚興趣。一個圓球。

他思考著索尼埃編造的蠱惑人心的謎。“你們尋找的圓球,本應在這位騎士的墓裏。”這個從金字塔表面突出來的龐大的圓球,上面布滿了浮雕,以及各種形狀的天體--有各種星座,黃道十二宮,也有彗星、恒星和行星。球的上面,有一位站在群星下的天文女神。

星球,無數的星球。

教主此前一直相信,一旦他找到這座墳墓,就會很容易地找到那個失蹤的圓球。但現在,他卻不敢那麽肯定了。他凝視著一張由各種星球組成的錯綜復雜的地圖。有沒有哪個行星不見了?或者在這些星座裏,有哪個星體給漏掉了呢?他無從知道。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懷疑解決這個謎的方法實既巧妙,又很簡潔明了。“一位教皇為他主持葬禮的騎士。”我在尋找什麽樣的星球呢?當然嘍,精通天體物理學並不意味著就一定能夠找到聖杯。

“它道破了玫瑰般肌膚與受孕子宮的秘密。”

教主正在聚精會神,突然走來幾位遊客。他急忙把密碼盒放回口袋裏,警惕地望著這幾位遊客走向附近的一張桌子,把錢投進桌上的杯子裏,並重新添上一些由教堂免費贈送的專門用於摹拓墓上碑文的文具。這幾位遊客,手拿著新領來的炭筆和好幾張又大又厚的紙,朝教堂前面走去,他們也許是去“詩人角”,到喬叟、丁尼生,以及狄更斯的墓前,興奮地摹拓他們墳墓上的碑文,以此來表達他們的敬意。

現在又剩下他一個人,他向墳墓走近了幾步,自上而下把它打量了一番。他先是觀察石棺下面刻有爪子的底部,隨即將視線從牛頓的雕像、他的科學論著、兩名手拿數學文稿的兒童像上移了過去,他的目光從金字塔的表面移向那刻有無數星體的圓球,最後落到壁龕的刻滿星星的天篷上。

什麽樣的圓球原本應該在這裏……然而又失蹤了呢?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密碼盒,仿佛他能夠從索尼埃制作精巧的大理石上預測出他要尋找的答案。只有找到那由五個字母組成的詞語,才能將聖杯弄到手。他在內壇一角附近來回地踱步,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擡頭越過那長長的正殿,將目光落到遠處的主聖壇上。他把鍍金聖壇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將視線直落到一位身穿絳色長袍的講解員身上,他看到兩個看上去很熟悉的人,正在向講解員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