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蹤的男人(第5/8頁)

03

陳子言握緊了拳頭,問:你的意思是,企圖非禮你的人,就是王盛洋?

唐憶菲兩眼無神地搖了搖頭,喃喃地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看到他的右手纏著紗布嗎?不是他又能是誰?”

唐憶菲卻還是搖頭。

是的,在辦公室裏,唐憶菲認定了哪個在地下停車場戴著青銅面具的變態色狼,就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王盛洋。所以她當場就大聲尖叫了起來。她指著王盛洋手上纏著的繃帶,嘴唇蠕動的,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王盛洋見狀,反倒咧嘴一笑,說:幹什麽啊?見了我像見了狼一樣。

唐憶菲這才眉毛倒豎地念出了四個字:你、的、右、手!

王盛洋看了一眼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蠻尷尬地說:哎呀,昨天晚上我在家裏逗狗玩的時候,那小家夥一發脾氣居然咬傷了我的手。說出來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男同事也附和著說:是啊,老大真是慘啊,今天一大早就到醫院去了,上午我還納悶怎麽老大纏著紗布來上班的。

怎麽回事?

從同事的口中,唐憶菲得到了證實——王盛洋的手真是在前一天晚上就被他家裏的狗咬傷了,幾乎所有同事都在上午看到他的手上,就纏繞了白色的繃帶。自己只是因為太過於關注手中的采購報表,才沒注意到這一點。

王盛洋不是戴著青銅面具的色狼,那麽那個在停車場裏襲擊她的人又是誰呢?

唐憶菲仿佛看到了有一個設計好的陷阱,正慢慢在她身邊出現。這一切像是一個策劃已久的陰謀,縈繞在她身旁。她如同莫名其妙陷入一張看不見的網,而布下這張網的人,卻偷偷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正陰惻惻地冷笑。

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望著王盛洋手上纏繞著的繃帶紗布,唐憶菲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寒冷的冰窖,刺骨的冰涼突破了身上的衣物,刺痛了她的全身。

如果身邊沒有陰謀,那就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騙她!也許王盛洋就是那個變態色狼,他的右手就是中午在停車場裏被自己咬傷的!辦公室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但他們卻全都言之鑿鑿地宣布,在上午就看到了王盛洋手上的傷口。

對了,自己之所以不得不來到負二樓停車場,是因為電梯的負一樓按鍵壞了。聽說王盛洋以前在大學讀的是機械系,他想要讓電梯的樓層按鍵出點問題,是花不了太大功夫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啊——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在聯手戲弄我!他們會不會隨後做出更可怕的事?天啊,他們會不會在辦公室裏集體非禮我?

唐憶菲胡思亂想。這可怕的猜測,讓她恐懼。她渾身瑟瑟發抖,背心全是濡濕的冷汗。

她再也不想呆在這間陰森的辦公室裏了!

她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抓起辦公桌上的手袋,一言不發,面無血色,跌跌撞撞地沖出了辦公室。

整整一個下午,唐憶菲都披頭散發、雙目無神地在市區中心的商業街裏轉來轉去。從東走到西,再從西走到南,像個棄婦一般,精神恍惚。等她終於疲憊了,找了張長椅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快黑了。她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深呼吸,終於,她站起身來,招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家裏。

但是即使回到家裏後,唐憶菲只要一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她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全身上下像是爬滿了無數細小的螞蟻,它們正在偷偷噬咬著她的皮膚,再竭力從咬開的細微傷口鉆進身體裏,鉆進每一根血管,聚集在每一根骨骼上,然後興風作浪……

唐憶菲木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開燈,就連白貓悄然跳到她的膝蓋上,她也恍然不自知。她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抽得嘴唇發麻、舌頭發苦,口腔裏全是澀澀的唾沫。她忍不住抽泣,她不想再回公司去上班,她要離開那間像煉獄一樣的辦公室。

就在這時候,她終於等到了男友陳子言的歸來。

聽完了唐憶菲的述說,陳子言點上了一根煙,沉默良久。

他將雙手攏到了女友的腦後,為她整齊了一下頭發後,慢慢地說:我從一個懸疑小說作家的角度來分析,我並不認為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聯合在一起來欺騙你。如果真是那樣,紙肯定包不了火的,如果其中有任何一個員工看王盛洋不順眼,只要偷偷把這事給他老婆說一聲,他就會死得很慘。王盛洋絕對不可能冒著以後被員工要挾的危險,去買通這麽多手下,而只是為了在停車場裏非禮你。這樣做實在是沒必要,成本太高了,而且還不穩妥。

“那麽,你覺得是這麽回事?唐憶菲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她的眼神裏寫滿了對男友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