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可思議的巧合?!(第2/8頁)

這是他求歡的暗號。不過,唐憶菲卻不為所動,她不耐煩地轉過身推開了陳子言。

“困死啦,子言,你別鬧啦。唐憶菲半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陳子言聳聳肩膀,悻悻地躺到了一邊。他實在是睡不著,腦海裏全是剛構思好的情節,洶湧激烈的故事沖突在胸中激蕩,令他的心裏像是充斥著一團令人毛骨悚然的火焰。

這是一個關於連環謀殺的令人不安的故事。

陳子言在這個故事裏,安排了一個性格陰鷙的變態殺手,自詡為救贖靈魂、最後審判的大法官。他在城市裏尋找犯下罪行卻逍遙法外的惡人,親手處以極刑,用最殘忍的方式。

文章的一開篇,陳子言就用大段大段的濃重筆墨,渲染了一場密室裏的血腥殺戮。一個黑衣人囚禁了受害的男人,用一種最殘酷的方式親手殺害了他。陳子言相信,別人一定想不出這種變態到極點的殺人方式,他不禁為自己的構思叫好不已。

真如馮舒所說的那樣,他過去也曾多次以為自己構思出了驚世之作,但每次都在出版社的選題會上被批駁為“老套、無新意、不予采用”但這一次,他真的認為自己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絕妙題材,他一定會讓馮舒折服的!

陳子言在床上扭來扭去,創作的欲望已經讓他無法入睡。直至快要天明的時候,他才覺得眼皮又酸又澀,這才閉上眼睛,準備美美睡上一覺。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又睜開眼睛,推醒了身邊的唐憶菲。

唐憶菲睡眼惺忪地抱怨:子言,你幹嘛呀?人家要睡覺。

陳子言訕笑著說:今天晚上我要和朋友去茶樓看球。歐洲冠軍杯決賽,淩晨兩點四十五開戰,我不在家裏吃晚飯。

唐憶菲似乎清醒了一點,說:淩晨兩點四十五才開戰,你晚飯也不在家裏吃?

陳子言答道:呵呵,我和幾個朋友先在茶樓裏打麻將,一直熬到比賽開始。

“哪些朋友啊?”

“還不是那些人,馮舒,我,三皮與小雯。”

“比賽是哪裏對哪裏?”

“巴薩對戰曼聯!一場不容錯過的決戰!說到球賽,陳子言又有些興奮了,但他卻只聽唐憶菲“嗯”了一聲後,又響起輕微的鼾聲。

她又睡著了。

02

三皮大名張天波,波字拆成三點水與一個皮字,所以相熟的朋友都管他叫三皮。

此人身材魁梧,酒量極好,嗜辣如命,因此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疙瘩——這是因為他在大學時代不停用手指擠壓青春痘而留下的永久痕跡。三皮是陳子言讀大學時的同班同學,畢業後進了市裏的一家報社,幾年後已經混到了副刊部主任。

陳子言在三皮的手裏發過不少城市筆記與心情隨筆。雖然這種豆腐幹一般的短文,一篇只能得到幾十塊錢的稿費,但三皮對於老同學的稿子來之不拒,再加上陳子言一稿多投,一個月下來,他也能多上幾百千把塊錢的收入。

蚊子雖小也是肉嘛。

而馮舒,也正是三皮介紹給陳子言認識的。

小雯是情感文的專欄寫手,時尚女孩,擅長閨房隱私話題這類遊走於情感故事與色情小說之間的文章。小雯是她的筆名,她真正的名字叫王蘭,一個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她很痛恨別人叫她真名,也這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家鄉——那是一個偏僻的山村,父輩終日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經營著一畝三分地,可到了年終的時候,除去農藥人工,竟什麽也留不下。

小雯恨極了那個地方,所以自小就刻苦學習,終於考到了大城市讀大學。自從她出來後,就再也沒回去過。能掙錢後,她每個月都會給家裏寄錢,卻怎麽也不願意接父母到城裏來玩。她擔心土裏土氣的父母會給她丟臉,影響她那時尚女孩的形象。

家鄉的山村,對於她來說,是記憶深處的一個噩夢——是的,她一定要忘記那個噩夢。

三皮與小雯都是陳子言信得過的好朋友,他剛完成的提綱與文章的第一節,就是發給這倆人看的。

有小道消息稱,小雯是馮舒的緋聞女友,不過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承認過這一點。

當然,他們也沒否認。

這世道,本來就是流行曖昧嘛。

反正陳子言、三皮、馮舒和小雯聚在一起打麻將的時候,這對男女總是不斷說些挑逗露骨的暗語,牌也是互相喂來喂去。

他們這四個人,正是一副玩慣了的麻將搭子。每逢周末,他們都會聚在一起玩上一個通宵。所以天亮後,陳子言通知三皮與小雯晚上有活動,可以一邊玩牌一邊觀看歐洲冠軍杯決賽時,這兩人立刻就答應一定準時到來。

陳子言補了一上午的瞌睡,下午一醒來,就忙著給馮舒打電話,提醒他別忘了赴晚上之約。不過,馮舒的手機關機了,無論怎麽都打不通。也許他的手機沒電了吧,陳子言只好做這樣的猜測。